雖然君弈聲音平靜,但如此言語,聽在眾人耳中,卻是心頭一寒,血腥撲鼻,似有無儘骨山血海橫在身前,讓人窒息。
言至於此,君弈目光看向醉癲狂,禍蒼生與江雨四女,深吸一口氣道“曾經的禁神控製,以及約定,如今都可以作廢了。”
“現在,我就可以替你們解開禁神。”
君弈說著,輕輕抬手捏印而起,陣陣濃鬱的神識霧海便從其體內緩緩湧出,隻是還未動作,卻見醉癲狂竟是踏前一步,體內威勢噴湧而出,將神識霧氣全部震散。
“公子!!!”
醉癲狂口中低喝,眼底有冰藍色的光芒漸漸泛起,直勾勾的盯著君弈“如今,你當老酒鬼是累贅嗎?”
“自然不是。”
君弈苦笑,他明白醉癲狂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無奈。
“那你當老酒鬼是朋友?是兄弟嗎?”
幾語言辭從醉癲狂口中怒吼而出,雙目完全冰藍,陣陣冰冷的氣息彌漫內苑,地麵池塘都結上了一層冰璃。
“自然。”
君弈見此神情也肅然了起來,認真回答醉癲狂的問題。
“呸!”
“狗屁!”
醉癲狂喝罵一聲,竟是毫不留情,甚至一手抬起,指著君弈的鼻子罵道“你他娘的要是把老子當朋友,當兄弟,就根本不會說出這種狗屁話來。”
“老酒鬼”
君弈一愣,正要開口解釋,卻被醉癲狂直接揮手打斷,直指著身側莫亦千問道“好,那你當我是朋友,是兄弟,不讓我陪你去送你。”
“那他呢?這個老東西算什麼?他為什麼能陪你去?”
“你與他不同”
君弈臉上苦笑,一時間竟是有些語塞。
“狗屁的不同,要麼就是你沒把我當朋友,當兄弟,隻是假惺惺的口中放屁。”
醉癲狂似是怒火中燒,根本毫不留情,指著君弈與莫亦千的婢子叫罵道“要麼就是你沒有把他當朋友,當兄弟,純粹利用而已。”
“要不然都是一樣,為什麼待遇不同?你當老子從小吃屎長大的?修煉到這種境界,無數生死險地,都是靠著苟且偷生,貪生怕死活下來的嗎?”
“轟!”
一言而出,醉癲狂體內冰璃爆裂,可見憤怒到了極點。
“今天,我醉癲狂就把話放在這裡,要麼一起走,要麼”
醉癲狂口中爆喝,抬手指著身後緩緩浮現而出的流炎冰璃枝,寒聲道“你就把這東西,連同我醉癲狂的命一起拿了。”
“反正這條命也是你救得,既然今天你要大家分道揚鑣,那就把這些都還給你了,我醉癲狂生平從不欠人人情。”
“來啊!!!”
一聲怒吼,醉癲狂歇斯底裡的咆哮,讓這內苑頓時安靜了下來。
君弈怔怔的看著眼前雙目冰藍,臉龐還有些抽搐的醉癲狂,心潮起伏,冰璃彌漫,寒意席卷,但他的心中,卻是無比的溫暖。
“哥哥”
這時,一道怯生生的聲音突兀傳出。
君弈神情一僵,緩緩轉頭,卻見月凝煙一臉慘白,掛著淚水,雙目呆滯著扶在門口柱子上,茫然的看著自己。
原本調皮可愛的眼中,沒有一絲光彩,滿是灰白黯淡,顫抖的身軀周圍,甚至縈繞著陣陣孤獨的冰冷寒意。
“煙兒”
君弈輕輕開口,沒有想到事情竟會到了這般地步。
“哥哥,你不要煙兒了是嗎?”
月凝煙口中低喃,呆呆的看著君弈,慘然的聲音回蕩在內苑中,讓人心疼無比。
“怎麼會”
君弈見此,心中暗罵自己可笑,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強自笑道“我隻是給他們說而已,怎麼會不帶煙兒呢?”
“真的嗎?”
月凝煙眼眸輕顫,似是有了些許神情波動,讓君弈心如刀絞。
“自然是真的,哥哥還能騙煙兒嗎?”
君弈踏前一步,身形閃現,已經出現在了月凝煙身前,輕輕抬手,將其臉上的淚水緩緩擦拭,柔聲道“不信,你問莫亦千。”
“啊,哈哈哈,煙兒,這你可是冤枉公子了,他主要是不想讓你看到這麼悲傷的場麵。”
莫亦千見君弈眼睛瞪來,頓時心中一突,暗暗叫苦,隻能強撐起神情解釋,打著哈哈,那模樣比哭都難看。
“噗!”
月凝煙破啼為笑,重重點頭,直接撲入君弈的懷中,遮掩著眾人的目光,眼中神情恨恨,隨即狠狠的張口咬下。
“啊”
君弈下意識開口叫出,但又閉上了嘴,心中無奈,隻聽一道細弱聲音傳入耳中“你彆以為我是傻子,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否則哼哼!”
君弈搖頭苦笑著歎氣,真是自作自受。
“公子”
這時,一道柔弱聲音傳來,讓月凝煙從君弈的懷中退了開來。
君弈聞言轉身,竟看到江雨四女齊齊的站在自己麵前,一個個臉上梨花帶雨,臉頰微紅,竟作勢要向自己撲來,頓時心頭一跳,退離開來。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們了!”
君弈口中無奈,但心中卻是一片溫暖,看了看江雨四女,目光最後落在醉癲狂身上,神情肅然“今日事是我錯了,沒有考慮到大家的想法。”
“哼。”
醉癲狂輕哼一聲,臉色這才勉強緩和了些許,抓起手中酒葫蘆狠狠的灌了一口。
內苑,眾人互相對視一眼,神情肅穆,目光閃爍著一往無前的堅定,齊聲開口,呼喝聲隨風蕩起,落在君弈心頭。
“天域路遠,坎坷滿途,願隨公子披血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