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一出,諸多強者臉上的神情驟然變化,看向冰河妖魄的眼神再沒有了隨意,反而是一片凝重,甚至濃濃的忌憚。
即便是手持長劍的白衣身影亦是如此,隻是他心中所想,與眾人所念完全不同,目光在君弈身上未曾有一刻的偏離。
“你”
忽然,白衣身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君弈輕輕開口,將眾人的目光儘數吸引過來,深沉凝重道“你便是傳聞中天域萬年難遇的天才,君家的妖孽,君弈吧?”
“這,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絕不可能,君弈早已經在千年前身死,而且是被七絕樓與斬嶽劍派的強者一同斬殺,萬不可能有半點差錯。”
“可,可他的模樣”
一瞬間,人群炸開了鍋,諸多五大宗的強者臉色慘然一變,竟是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潛意識的,便是想要將其遠離。
有人極力否認,極力的訴說著自己了解到的信息,但隻有他們自己明白,心中的顫栗與驚懼,早已有了答案。
早在千年前,在場數位強者還不過是籍籍無名的小輩,亦或者掙紮已久的武者時,曾有幸遠遠的瞻仰過少年天驕的真容。
那意氣風發,睥睨天下的模樣,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如今,眼前的人身上,有著他們記憶中,如出一轍的模樣,如出一轍的笑容,以及如出一轍的血腥,如此多的如出一轍,又如何在兩個人的身上出現?
答案隻有一個君弈,並沒有死。
即便他們不想承認,即便他們極力的否認,但真相,往往是最讓人覺得可怕的那個可能,最讓人視為噩夢的可能。
“嗬嗬”
這時,君弈開口溫潤一笑,宛如鄰家男孩一般,平易近人的感慨道“沒想到千年過去,竟還有人能記得,真是讓某受寵若驚。”
“真的是他!”
諸多五大宗的武者臉上深沉,心更是不斷的往下沉,他們猜測是一回事,但對方親口承認又是一回事,這內中的壓抑,非是當事人根本無法體會一二。
“沒想到,千年過去,還能有幸一觀傳說中人的神貌,真是匪夷所思。”
白衣身影也是輕輕感歎,相比周圍的幾位長老,他就隨意了很多,畢竟是半步武宗的境界,強大的實力給了他絕對的信心。
兩個武王巔峰,可還留不住他。
“他們亦是你的手筆吧?”
白衣身影抬手輕點,指了指君弈身後安靜而立的數百黑衣武者,眸中輕輕閃爍,不等君弈回應,又輕歎道“看來天域又不能平靜了,隻是”
“他們身上的毒,你可能解?”
“不過遏靈斷魂水而已,廢不了多少功夫。”
君弈沒有吝惜言辭,溫潤聲音徐徐傳出,很是誠實的解答了他的問題,兩人隨意的開口,仿佛老友一般,相隔多年敘舊。
隻是兩人輕鬆,卻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是一樣。
剩餘五大宗的武者一邊聽著兩人的言辭,一邊目光左右打探,想要尋找一條安全一些的退路,很顯然,他們在得知是君弈的時候,已經無心戀戰。
即便如今的君弈不過武相巔峰,但人的名,樹的影,更彆說還是處於傳說中的人,須知同一時期,他們不過是隻有仰視的份,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愧是君家的少家主。”
白衣身影目露詫異,隨後便也是完全了然,也是,若非將體內的毒水解除,即便從盤鎖城走出,生死也不過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現在,亦是我族的家主。”
白衣身影話落,君弈身後一道人影便是開口提醒。
“是嗎?”
白衣身影聞言詫異,瞥了一眼人影後,目光又落在了君弈身上,似是發自內心的道“那便恭喜了,隻是可惜”
“可惜什麼?”
君弈聞言,很是配合的開口,臉上溫潤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目光還略帶著些希冀。
“可惜,外麵的人不會聽到這喜訊,亦不會有可能瞻仰到君家家主的威嚴,連同五大宗的人在內,都再不會看到威震天域的君家人了。”
白衣身影輕輕開口,言語間滿是歎息,隻是眸中目光卻未有絲毫的惋惜,有的隻是冰冷的殺機,以及瘋狂的興奮。
“哦?”
君弈目光一閃,露出一絲饒有興趣的神情,隨意道“那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有何種手段將我等留下。”
“能讓君家天驕,如今的家主期待,真是讓我有些惶恐。”
白衣身影微微一歎,口中如是說著,眼中卻陡然爆射出璀璨的光芒,神情更是猙獰起來,卻是將手中長劍負在背後。
同時,陣陣鋒銳的劍意澎湃起伏,彙聚於手,狠狠轟向地麵,炸開可怕的陰寒凶煞,整個城池都微微一顫。
“不過,亦是讓我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