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死無對證,即便矛頭所指也無法查證,隻能罷了,否則事端背後,就是天域亂起,群雄爭霸的開始了。
流言禍亂,難辨真假。
三人成虎,並非虛言,這事端,在這流言的蠱惑下愈演愈烈,甚至讓五大宗門之間的關係,都變得略有些微妙了起來,行走在外的門下弟子,各自相遇,都紛紛神情緊張凝重,小心防備,不敢有絲毫大意。
可即便如此,五大宗門之間還是生出了數次摩擦,更有幾位在門中舉足輕重的天賦弟子都大打出手,使得局勢更加緊張起來。
尤其是七絕樓與蒼炎宗,二者本就在普滄澤地生出了摩擦,如今更是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二者門下弟子見麵如仇,言辭交鋒已成日常,出手見血更非少見。
整個天域都隨著傳言與時間的糾纏,使得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無數世家宗門,都紛紛收斂弟子,告誡他們減少外出,即便在外,也需小心行事,避免生出事端,尤其是散修,更是不敢有絲毫大意,多行於人跡罕至之地。
一月再過,天域氣氛凝重,壓抑非常,諸多宗門行事更是小心起來,卻有一地難得的迎來了渴求的和平時間,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修煉。
恒君庭,彆天闕。
此地山花遍地,嫩綠如春,整個宗門都遮蔽在雲霧中,若隱若現,一條仿佛自天穹垂下的瀑布,轟鳴作響,兩道石柱門闕靜靜聳立,卻又無一人守衛,仿佛將內外隔成了兩個世界,讓人心生向往,垂涎萬分。
遠處林間,還是有無數身影在遠遠的觀望著,恒君庭曾經是君家的祖地,其意義非同小可,讓人無法不重視。
隻是這些人遠觀,也隻是遠遠的看著,不敢靠近,畢竟此地已不是無主。
新成立的彆天闕雖然時日不長,但底蘊非凡,連八方門都在他們手下吃了虧,他們不過散修,又豈敢上前挑釁?
有人隻是單純的來看看,有人卻彆有心思。
他們是散修,因為種種原因曾經沒有加入宗門,卻不代表他們不想入宗門,畢竟有一處屋簷能夠遮風擋雨,也是不錯的。
但天域格局既定,諸強分封,已沒有他們從中謀取好處立身的地方,強大的宗門,他們分不到湯,出力不討好,弱小的宗門又沒有什麼實力,去了也是當苦力,得不到什麼,徒做一個高級點的看門工罷了,沒什麼前途。
可眼前,一個敢無視五大宗威嚴,敢在恒君庭立宗的宗門出現了。
這個宗門身負底蘊,氣勢非凡,宗主膽氣更是過人,顯然並非池中之物,更重要的是,這個宗門缺人,極其的缺人。
彆天闕立宗時,氣勢恢宏,有吞吐天地之威,雖然無數武者都被其氣勢所懾,但也看得清楚明白,內中有些匱乏根基。
若無大量的宗門子弟支撐,沒有優秀的天驕傳承,即便再強大的宗門也不過是曇花一現,最終儘都會消失在曆史的塵埃中,長久不了。
他們自問非凡,卻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無法位列長老,但做個弟子,還是綽綽有餘,有些年輕的武者心中還盤算著,若是入宗後,萬一得到了什麼資源,從此一飛衝天也不是不可能啊?
隻是想,終究也隻是想想罷了,沒有人敢邁出第一步。
畢竟吃螃蟹的人可以嘗到後人無法想象的美味,體會到難以理解的喜悅,但也充斥著無儘的危險,若是螃蟹倒也罷了,但若不是螃蟹呢?
若是塊巨石,豈不是會崩碎了牙?說話漏風豈不是反而成了笑柄?
武者的世界太危險了,上位者的心思又是難以揣測,一不小心就會成為路邊枯萎的草屑,與其搏一把,多數人還是選擇了沉默苟活。
畢竟狗尾巴草不顯眼,也是一生命不是?至少還有自己的價值。
“嗤”
這時,就在眾人心中思慮糾結的時候,一陣破風聲突兀傳出,打斷了眾人的念頭,不禁紛紛凝神,聚目而視。
隻見天邊強威湧動,風雲起伏,一道人影裹挾著紅色的濃霧疾馳而來,濃霧劃過,略有些殘留飄散空中,讓眾人下意識探出口鼻,嗅了嗅。
這一嗅,卻是讓眾人雙目一亮,齊齊精神一震,目眩神迷起來。
這紅霧倒不是什麼奇異的靈物清香,而是一女子身上溢散殘留的處香,比之靈物更讓人垂涎,僅僅是香味,眾人便心中清楚,紅霧中人定是世間之絕色,傾城之尤物。
眾人心中驚喜,沒想到此處能遇到如此佳人,卻又不禁可惜遺憾,隻歎福薄,未能有幸見得一麵,聊以慰藉。
此念倒也尋常,眾人臉上也沒有絲毫的尷尬,武者一生修煉,畢生追求除了登頂絕世,坐擁天域人權外,也無非是醉臥美人膝罷了。
人之常情,孰論輕重?
眾人心中想著,念著,目光也沒有閒著。
一同深深的聚集在了那團疾馳而去的紅霧身上,沒有一絲眨眼的跡象,直看著她飄落在彆天闕的門闕前,隨後又進入其中,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不禁暗歎一聲可惜,但隨即又打起了精神,僅為一觀美人容顏,就使得數道身影從林中騰空,撲向闕門,不過卻未能叩開,徒勞一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