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愚,來自恒君庭附近不遠處的一個村落,村落依山而建,隻有十幾戶人家相互依存,艱難的靠著打獵來維持生活。
這村落中的村民沒有靈力,很是普通,卻不知怎的出了江愚這麼一個怪胎,傳言在其出生墜地時竟哈哈大笑,身體單薄卻又力大無窮,甚是奇怪。
村民茫然無知,又不敢與外人交流,便給其取名叫江愚,希望他愚鈍淳樸一些,好能在這亂世中平安的度過一生。
此番恒君庭廣收弟子,村民得到消息便合計讓江愚去試一試,成了自然好,或許能活的自在些,富裕些,不愁吃不愁穿的過完一生,即便不成,大不了回來便是,也沒什麼關係。
這一試,祖碑便發現江愚天賦不錯,隻是早先被環境耽擱,或許還有辦法補救,倒是值得培養,便給收了進來。
前日,江愚口出狂言,其實也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見識太過淺薄,被人給忽悠,做了出頭鳥罷了,也當真如祖碑給的那本遊記一般,坐井觀天。
“這小子真的倒立了,不會是做給我們看的吧?”
“你這不說的是廢話嗎?如果不下來,怎麼能解決人之三急啊?拉褲子裡嗎?哈哈哈哈哈”
“嘖嘖,這小子也真是可憐,不過我們也要多謝他,若非是他的嘗試,我們又怎會知道闕中真的有藏書閣呢?”
居地門外,眾多武者嘻嘻哈哈,不斷的調笑著,絲毫不顧及江愚的感受。
但江愚卻恍然未覺,依舊沒有理會,而是極為認真的看著書中刻繪的世界,內中的奇妙讓他如癡如醉,極其向往,甚至倒立做夢時,都會不自覺的沉入其中。
“這幫小子”
莫亦千眉頭緊皺,看著下方譏諷江愚的數個弟子,心中略有些不滿,便忍不住脾氣,想要出手教訓教訓。
“哎”
不過莫亦千還未踏出,便被君弈攔下,點了點下方的江愚,眸中目光有些意味深長“一個在繈褓中長大的孩子,如何能獨當一麵?”
“若是他能在譏諷中守住心性,保持一顆赤子之心,當是一個不錯的苗子,甚至未來的成就也會不凡,不經曆一番徹骨的磨難,又怎能成長?”
莫亦千身側的醉癲狂猛灌了一口酒,打著酒嗝,醉眼朦朧的看著下方道“公子說的不錯,若是連這點心性也沒有,便也不需要浪費資源了。”
夢紅塵,百墨澈,雍湛等人聞言也是微微點頭,對君弈與醉癲狂的話深有所感,武者天賦重要,但更重要的則是心性。
若無堅定的心性,即便有再高的天賦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如此,莫亦千也隻是心下輕歎一聲,不再多言,倒不是他真的看中江愚的天賦,而是他的樣子與其小時候有些相似,生出了惻隱之心罷了。
“碑老。”
這時,君弈臉上溫潤一笑,看了看不遠處顯現而出的祖碑,輕言道“這段時間尋得適當的時候,便可暗中給他一套武技,看看他是否有強者之心。”
“若是其隻知一味的妥協,便不需試探了,即便有赤子之心,也不過是怯懦而已,更不配擁有武者之名。”
祖碑聞言沒有回應,隻是靜靜的斂去身形,消失在煙雲中。
“嗤”
這時,有一陣略顯急促的破風聲傳來,讓眾人眉頭一皺,齊齊凝神看去。
隻見遠處,雲夢神色慌張,踏空快步行至眾人身前,對著君弈等人連忙躬身行禮“雲夢見過公子,見過諸位長老。”
“無需多禮。”
君弈擺了擺手,沒有理會這些俗套的禮節,直入正題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聞言,雲夢卻是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略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夢紅塵,咬了咬嘴唇似是有些猶豫,不知當說不當說。
眾人見此一愣,都下意識的看向了夢紅塵。
如此情形,連夢紅塵也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心中不禁升起了些許不好的預感,甚至都莫名的滋生出了些難以抑製的慌亂,讓他淩亂煩躁。
君弈心中一沉,陣陣上位者的氣息流轉開來,目光威嚴壓下,口中喝道“說!”
“嵐鶴溪林。”
雲夢身軀一顫,下意識的便說了出來,一言而出再無絲毫隱瞞“闕中弟子有消息傳來,在妖患所在的嵐鶴溪林中,看到了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正在被妖獸追殺。”
“其模樣疑似,疑似是黎卿然”
“轟!”
雲夢的話音還未落下,夢紅塵身上便爆出了一陣恐怖的王者威壓,可怕的音爆在空中炸開,掀起大片雲浪。
眾人目光凝縮,彙聚以觀,隻見夢紅塵身上藍衫起伏,攥成拳頭的發白雙手上青筋暴起,眸中瞳孔更是極儘顫抖,氣息都紊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