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說說吧”
幻蜃邪猴斂了斂情緒,似是沉入了過去的懷念中,好一會兒才輕道“那時,我還是一個剛剛幻化成人形的猴子。”
“本著猴子的天性,以及對人類的好奇和憎恨,便入了城池中,想要看一看內中的繁華,順便搗亂搗亂。”
說著,幻蜃邪猴的言語間便帶上了些許笑意,將君弈也拉入了其美好的回憶中,經曆過往種種哭笑不得的事情。
原來,幻蜃邪猴幻化人形後就想入人類的城池,而且還做了些許準備,學習了人類的行為後,便本著猴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就去了。
隻是一入城,幻蜃邪猴便如鄉下的小夥子一般,滿臉的好奇,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什麼都想摸一摸,碰一碰,尤其是街上叫賣的小吃,更是讓他饞得流口水。
但想要買東西,就要用到錢,也就是天域通用的靈石,這是一種可以用來修煉的礦物,價值不菲,也就成了天域武者交易的貨幣。
畢竟普通的金銀對武者來說,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沒什麼用,帶上還算得上是累贅,平添麻煩罷了。
隻是幻蜃邪猴所做的準備,大都是武者的行為舉止,交談處世,並沒有了解到什麼靈石,便饑不擇食的想也不想,抓起吃的就吞了下去。
本來攤主還想阻止,但看到幻蜃邪猴大快朵頤,又底氣十足的樣子,也就沒有阻止,其一頓猛吃,竟是將人家的攤子都吃光了。
這讓攤主見此心中一陣驚異,但更多的則是歡喜,還以為遇到了大賣主,可以好好的發筆橫財,回家添置一些物什,也給妻小買些東西,一起樂嗬樂嗬。
可誰成想,幻蜃邪猴吃完打了個飽嗝,摸了摸肚子後,邁著八字步昂首挺胸的就要離開,而且也不用跑的,很是隨意。
這攤主一看之下就傻眼了,心道這小子膽子不小,明擺著是要吃霸王餐呐?而且還理直氣壯的吃了整整一攤,這哪能讓他走啊?
攤主一怒之下,就將其拽了下來,攔住不讓離開,非要讓他給個說法,不給就用身上的物件抵押,再不行就隻能留命了。
幻蜃邪猴本就猴類妖獸,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開打,不僅將人家攤主打傷,還將小攤都砸了個稀巴爛,神氣十足,頗有一種為妖獸出氣解恨的感覺。
甚至看著周圍武者指指點點的樣子,心中怡然自得,非但不著急,反而傲氣橫生,莫名的都將自己標榜成了妖獸中的英雄,還想回去後被眾妖獸膜拜呢。
這犯賤的模樣,儼然一副討打的樣子,很快就犯了眾怒,十數武者齊齊出手,將他一頓教訓,幻蜃邪猴招架不住,又逃不了,數息功夫就被扁的鼻青臉腫。
一時間,怒從心起,羞從心來,眼見這幻蜃邪猴就要顯出真身,卻被一女子出手解圍,阻止了眾人的暴行。
那女子細聲細語,言語輕柔卻不是威嚴,一副溫婉而又剛硬的樣子,不僅替幻蜃邪猴將爛攤子收拾了,還給了他許多靈石,勸告他不要再做這些不雅的事情。
“她就是秀秀。”
幻蜃邪猴輕輕開口,從其言語中都能想象到他當時被人吸引的樣子,繼續道“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從沒有見過如此溫婉的女子,如此讓我想不顧一切去親近的女子。”
君弈輕笑一聲,臉上的溫潤愈加濃鬱,些許時間來的壓抑也放鬆了不少,不由得開口調侃道“沒想到還是美女救野獸的劇情?”
“你還說什麼一見鐘情,說白了就是好色心起罷了。”
“你小子”
幻蜃邪猴啞然失笑,對君弈有些無奈,但也沒有多做糾纏,而是繼續道“從那之後,我便小心翼翼的跟著她,想了解她,想親近她。”
“當然,也是在那不久後知道了,她就是那一代飛花宮的真傳弟子,寧秀秀。”
“原來秀秀在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便認出了我的本體,見我被眾人圍攻不知怎的生出了惻隱之心,又在後來的磕磕碰碰中,生出了感情。”
“原來如此。”
君弈聞言恍然大悟,結合飛花宮曆來的規矩,也想通了大概。
如此想來,君弈心頭不禁微微一歎,這也怪不得幻蜃邪猴會對飛花宮如此抵觸,懷有那麼大的執念和憎恨。
有飛花宮的規矩在,此事注定是一場悲劇。
果然,幻蜃邪猴再次開口,言語中的歡喜和懷念都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則是些許從牙縫中擠出的恨意“可是飛花宮,竟百般的阻止我和秀秀相愛,不僅侮辱我妖獸出身,還在暗地裡布局刺殺。”
“可為了秀秀,為了我們能在一起,這些我都能忍,都可以不在意,不在乎,但我絕不能忍受,絕不能”
“轟!”
言至於此,幻蜃邪猴突兀的暴躁了起來,周身恐怖的威壓瘋狂肆虐開來,幾乎要將小屋撕碎,但看著畫卷起伏,還是強忍了下來,壓抑著心頭的憤怒,嘶啞著聲音冷寒道“但我絕不能忍受,她們竟然對秀秀出手”
“你知道嗎?那時秀秀已經自廢了修為,已經自逐出宮,而且而且她還有了身孕,懷了我的孩子。”
君弈聞言雙目驟然凝縮,心跳都慢了一拍,沒想到飛花宮竟狠辣到了這般境地。
“你說,我焉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