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穿了丁玉成屍體的劍柄也並未放緩速度,連帶著其屍體無情的落入下方的坑洞,斷裂的劍鋒狠狠落下,竟是沒入了古空的丹田,直入武嬰,鮮血如泉水般噴湧,強威儘散。
與此同時,在斷劍攜著丁玉成屍體落下的時候,君弈側目一觀,漆黑的瞳孔中儘顯無情狠辣,抬手凝掌直落劍尖,使其向著刑未寧逃遁而去的方向驚掠殺去。
劍尖裹挾著森黑,似是在黑暗中穿行的凶獸,無聲無息,快速沒入刑未寧的後心所在,將其直接貫穿。
“嗤”
一瞬,刑未寧武嬰離體,滿臉驚恐的繼續逃離,隻是其還未踏出幾步,便被一抹寒芒撕裂殆儘,隻餘一道細微的針孔殘留樹乾。
短短數息,血腥已將茂林充斥。
三具溢流鮮血的屍體,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絕望,儘都在無聲的述說著此間的淒慘和狠辣,還有殘留的驚恐。
匡步奇呆呆的站在坑洞前,瞳孔灰暗的看著內中的兩具屍體,以及其上被無情貫穿的劍柄,讓他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有無法控製顫抖的身軀,訴說著心中的恐懼。
漆黑漸退,清明覆空。
岑東看著不遠處的公子,心頭有無儘的敬畏和惶恐湧出。
自在百味居見到君弈,爾後被控,直至現在入了彆天闕這麼久,根本沒有見過其出手,還以為其實力一般,亦或者樂於使喚人,畢竟大世家宗門的公子少爺都是如此。
但今日一見才知,他完完全全的錯估了君弈的可怕,或許其不出手,就是為了不讓暴戾凶殘的一麵展現出來。
亦或者是單純的為了照顧他們的情緒,畢竟隨手控殺三位同境界的武者,可不是隨便就能做到的,除非差距甚大。
不僅如此,單是從剛才君弈身上爆發出的強威來看,岑東可以十足的肯定,自己絕不是其對手,甚至會敗得很慘。
這時,君弈緩緩垂落,散去了身上覆蓋著的黑霧,又恢複了滿臉溫潤的樣子,與剛剛凶戾殺戮的模樣截然不同,似是完全的兩個人一般。
直到君弈隔著一個坑洞,站在匡步奇的麵前,他都沒有反應過來,依舊呆呆的看著內中的屍體,以及溢流堆積的鮮血。
君弈目光溫潤的看著匡步奇,口中言語平淡“好了,不用再欣賞了。”
匡步奇聞聲若雷,目顫間雙腿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言不發,隻是猛烈的對著君弈磕頭,眉間滲血。
君弈看著匡步奇的樣子神情平淡,沒有半點意外,隻是溫潤道“我有些許問題想知道,不知你能否解答?”
“能能能”
匡步奇沒有抬頭,依舊不斷的以頭搶地,但口中的聲音卻是未停,嘶啞著嗓子,不住的顫聲大叫“隻要尊上開口,小的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言無不儘”
君弈垂首側目,看著地上跪伏著的匡步奇,輕道“關於我,關於彆天闕,你們還知道多少?”
“不多”
匡步奇沒有半點猶豫,慌忙開口“席雄隻是無意中,從席萬和洛玉馨的口中探聽偷聽到了隻言片語,才知道尊上是彆天闕的闕主。”
君弈麵無表情,目光深邃如淵,看不出絲毫喜怒“你們為何要尋我彆天闕的麻煩?此後還有什麼計劃?”
沒有半點隱瞞,匡步奇直接將前因後果和盤托出“回,回尊上,席雄生怕席萬回來搶他的位置,寢食難安,想要對其出手,但”
“但又拿捏不準尊上的背景,便讓小的前來試探,尋些人來故弄玄虛。”
咽了咽唾沫,潤了潤乾澀的喉嚨,匡步奇慌忙繼續說道“更是花大價錢請來了烈火盟的長老古空,九嶷宗的長老刑未寧,以及玄天門的丁玉成三人,讓他們也參入其中。”
“若是尊上和他們結了仇,便正好在旁鼓吹,讓三宗滅,滅了”
匡步奇艱難的張了張嘴,卻不敢再繼續說下去,隻能換個方麵道“若是沒成,也算是生出了摩擦,久而久之也無暇顧及,正好可以騰出手來將其解決。”
“甚至還可以使巧計嫁禍給三宗,怎麼也不會懷疑到到他的頭上,如此高枕無憂”
君弈靜默不語,但其身後的岑東已經按耐不住,體內殺機洶湧,使得匡步奇被嚇的向後縮了縮,似是想到了什麼,又不敢隱瞞,慌忙說道“還,還有”
“席雄說尊上的名字,與千年前君家的妖孽正好相合,若是這些計劃都不成功,便會大肆鼓吹尊上是其靈魂轉世,從而引得五大宗出手。”
岑東聞言臉色大變,連忙踏前一步走到君弈近前,低語沉聲道“公子,若是真的讓其誤打誤撞,可就對您不利了。”
“這清風商會,必要雷霆除之。”
匡步奇聞言瞳孔驟然凝縮,心跳都不自覺的慢了一拍,隻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可怕的消息,整個人麵色慘白,陷入到了巨大恐懼中,顫抖的身軀瑟縮的愈加厲害。
“有意思。”
良久,君弈才溫潤一笑,輕輕長歎“當真是世事無常,巧合難測,一個誤打誤撞,都能生出如此危機。”
“若非此番跟來,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岑東神情凝重著重重點頭,對此言深以為然,心中還不自覺的有些後怕,久久都難以驅散。
“不過還好,倒也未至不可挽回的地步。”
君弈溫潤的目光輕輕流轉,緩緩落到了匡步奇的身上,言語意味深長“有他在手,或許就可以從容許多了。”
岑東一怔,下意識的看向匡步奇,隨即便明白了公子的意思。
如今匡步奇就在他們手中,與其將其殺掉,不如將其控製,不僅可以掌握許多信息和動向,而且還可以在席雄麵前不斷的周旋,從而尋找出可行的機會來。
甚至付出極小的動靜,從而來掌控清風商會,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