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宗門中的無數弟子儘被驅散,即便是眾多武王境界的長老都不敢久留靠近,紛紛神情凝重的退離開來。
這些長老中或是遠觀,或是去安排眾人人照料負傷的弟子,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危難時刻的調配和協調,倒是少有的難得。
遠處,殘留的些許蒼白火海前,隱約可見還有數道身影在漠然而立,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其中,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這幾人隻是靜靜的踏立著,周身無波無瀾,沒有任何氣息波蕩,但火海卻無法碰觸到近前分毫,甚至遠遠的看著,都給人一種窒息的壓抑感,不敢有半分直視和不敬。
火海前,居中踏立的蒼老身影神情凝重,渾濁的眸中更是有著難以遮掩的擔憂,不禁沉沉歎息道“蒼炎褪去,火海起伏,當真是宗門大劫將至。”
幾人聞言目光閃爍,卻都是沉默不語,隻是靜靜的聽著老者的話“成也蒼炎,敗也蒼炎,莫非天意如此?”
“當真是要讓蒼炎宗沒於老夫手中不成?”
言至於此,那蒼老身影原本還稍顯平靜的聲音,突兀的變得悲戚沉重起來,似是在質問著什麼,又似是在捫心自問,儘顯落寞。
隻是麵對此言,卻沒有任何回聲,隻有沸騰咆哮的火海,不斷的在起伏升騰,其中傳出的聲音宛如是在猙獰的狂笑一般,莫名刺耳。
…………
陰森詭地,絕毒流轉。
大片濃鬱的森然黑霧靜靜的飄蕩空中,將層層山巒儘都覆上了一層陰暗,而且還遮掩在了其中,隻餘幾座高聳的黑塔探出了些許。
滿目的詭異安靜,使得此地平添了幾分猙獰和恐怖。
偶有聲音,也是一道道默默穿行,卻少有言語的身影,宛如傀儡一般擦肩而過,眼瞳中儘是漠然無情。
此地深處,在陰暗黑霧籠罩的內中,有一座七層黑塔靜靜的矗立著,周圍還有數道身影安靜盤坐,徒生壓抑。
七層黑塔正下方,地下無儘的黑暗中,卻與死寂不同,時常還能聽到鐵鎖碰撞的聲音,雖然森寒,卻也好過安靜。
“嗡”
這時,長久的黑暗中,竟是突兀的生出了四道詭異光芒,貼近看去,才發現是四隻紫得發亮的瞳孔,在漆黑中儘顯妖異。
…………
天域極北,眾多高聳的劍峰深處。
一處低矮的山頭上,悠然而立的庭院依舊,內中植園裡所種,還是在旺盛的生長著,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倒是與內中的屋舍截然相反。
不過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些種植上還有些許如短發般細微的光芒,森森生寒,似是劍芒一般刺得眼睛生疼。
陳舊的小屋,還是靜靜的矗立著,除了越落越多的灰塵外,沒有任何變化。
同樣,內中的人影還是安然的盤坐在那裡,腿上放置著長長的漆黑,一動不動,似是早已經被歲月遺忘在了這個角落。
“嗡”
隻是忽然,屋舍詭異輕顫,落於其上的灰塵儘數散去,盤坐著的人影亦是驀然睜眼,眸中似有萬千寒光閃爍,隨即深深斂下。
幾乎同時,整個斬嶽劍派的劍都不受控製的顫抖了起來,發出陣陣清脆的顫鳴,似是欣喜又似是臣服,大有萬劍爭輝的異象。
一時間,斬嶽劍派中破風聲如浪潮般強湧而出,數十身影踏空而立,緊握著手中的劍,齊齊看向山峰所在。
屋舍中盤坐著的人影微微垂目,儘落在橫置腿上的漆黑物件上,久久注視,好一會兒才再次閉上了眼睛,歸於平靜。
整個斬嶽劍派中嘶鳴的劍也隨之沉下,恢複到了往日的平靜中,連踏空的眾多身影也再次隱下,消失在諸多劍峰中。
…………
恒君庭,彆天闕。
闕內山巒深處,火海肆虐橫斷,有數道人影踏立前方,一個個凝神以觀,儘都是眉頭緊皺,顯得很是壓抑,幾乎都將擔憂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此刻距離君弈入內,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眾人從心態平和到略有忐忑,直到現在的崩潰邊緣,幾乎已經無法壓抑,每一刻都是一種無言的折磨。
他們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難以忍受,從沒有覺得時間流逝都是一種恐懼。
“不行,我忍不住了,我必須要進去看一看。”
雍湛臉上汗水如潮,已經來回走了數次,實在無法忍下心中的擔憂,邁開大步便要衝入火海,看看君弈是否真的出了事。
但其還未靠近,便被禍蒼生攔了下來“不用進去,公子沒事,而且很好。”
“你看看眼前的火海,簡直就是洪荒猛獸!”
雍湛雙目一瞪,小眼中儘是爆射而出的璀璨光芒,指著火海著急道“那是要吃人的,像公子那樣的小身板”
“嗡”
其話音未落,火海卻是不正常的起伏了起來,肆虐而出的浪潮莫名向著內中收斂,同時還有一道溫潤的聲音幽幽傳出“公子的小身板怎麼了?”
眾人聞聲都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隨即卻又目光戲謔的看向了雍湛,隻見其臉上的神情僵硬,艱難的結巴道“很,很好”
“一,一級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