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蒼雲天域,七絕樓山脈。
原本縈繞不絕的漆黑濃霧,已經全然消失,朵朵白雲靜靜的浮在天穹,明媚的陽光悠然灑下,讓數萬年都未見光明的漆黑大地,重新承載了陽光的洗禮。
層巒起伏的山脈上,暗灰乾枯的樹木雜草,也從半死不活的狀態中被驚醒。
這些生長於暗無天日的生命,在承受了陽光垂落的普照後,全部垂落而死,卻又在死去的地方,探出了一個個青綠的嫩芽,甚至都有枯木逢春。
哪怕是一直不敢靠近這片山脈的妖獸生靈,都好奇的闖了進來,讓死寂的此間,逐漸有了生氣,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與過往截然不同。
當然,也包括長久處於統治狀態下的七絕樓。
此番大戰,七絕樓僅存的七位太上長老全部被殺,長老悉數伏誅,哪怕是門下的弟子,都幾乎長眠於山間,隻餘十數而已。
這其中,倒是還有兩個熟悉的麵孔,正是燕空和何安。
兩人被君弈控製後,倒是忠心有加,尤其是何安,或許是自知修煉天賦一般,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打探情報上。
數年來,不住的將七絕樓的消息外傳,通過原雲客居的暗探,置於君弈麵前,哪怕是一點點小事,都沒有絲毫例外,甚至哪些長老在外麵有相好,哪些樓主是否閉關突破,全都清清楚楚。
除了他們兩人,以及僅存的聞夭外,其餘的七絕樓弟子,卻都是因為晴時雪的原因,彙聚在一起。
據他們交代,他們全都是在七絕樓中,或多或少的受過晴時雪的照顧,念及恩情,才相伴左右,想要在最後的關頭為她殺出一條血路。
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最後卻是被莫亦千給橫插一手,攔了下來,成了甕中之鱉,逃無可逃。
不過也是因此,都被君弈赦免,從而活了下來。
不僅沒有被看管受壓,反而尋得了一處寬敞的院子,讓暫且住在了其中,等待事後再做處置。
至於晴時雪,則是被君弈封住了修為,單獨的安排下來,任由莫亦千親自照顧,看看能否知曉她身上發生的事情,不行的話就隻能再做打算。
當然,也不是君弈對晴時雪不上心,不關心莫亦千的事情,而是這方麵,他根本就插不上手,況且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他處理。
那就是當日突兀出現,大殺四方的妖異男子,如今可還在天罰鬼陵之中,也不知被其中神秘出手抓回,現在是否還好。
他的死活倒是無所謂,君弈也不在乎,倒是七絕樓的祖塔,還在他的手裡,裡麵可是有著幻蜃邪猴需要的承天紫冰,讓他不得不上心。
七絕樓深處,一處幽靜蕭瑟的庭院中,屋內有一人影閉目盤坐,其周身靈力起伏,強威流轉,隱隱還有睥睨天下的帝威縈繞不絕。
“呼”
良久,君弈周身輕顫,才收斂了氣息,緩緩睜開眼睛,隨後伸了個懶腰,便聽得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響起,如放炮一般。
“武宗境,到底還差一些。”
君弈口中輕歎,似是有些不滿,但嘴角卻是噙著笑意,顯然對境界的提升很是滿意。
稍作調整,君弈見身體全部恢複,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便又閉上了眼睛,使得心神沉下,神識置於了識海之中。
天罰鬼陵,哪怕已數次至此,君弈看著上空的浩然威嚴,下方的森冷暗幽,依舊心生感慨,驚歎其中的奇妙。
隨後,君弈目光輕移,看向了鬼陵深處,黑霧繚繞所在,那裡有一道人影,正在靜靜盤坐,赫然是當日大殺四方的妖異男子。
君弈仔細的看了看,不禁目露詫異,相比當日,這妖異男子身上的氣息,倒是衰弱了不少,竟是從武宗後期,跌落到了武宗初期。
但從他體內溢散而出的威勢,卻是更加沉重,哪怕是他,都覺得有些心悸。
“嗡”
這時,鬼陵深處的黑霧一陣翻湧,盤坐著妖異男子卻是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紫色的眼睛中爆射出一道光芒,向著君弈漠然而至。
見此,君弈眉頭一挑,身上沒有半點動作,卻是有一道聖潔的金芒自體內溢散開來,縈繞周身,將迫近的目光直接崩碎,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有點意思,竟能與帝璽契合到如此地步。”
如此一幕,哪怕是妖異男子,波瀾不驚的眼中,都露出了一抹詫異,神情有些複雜,或感慨,或羨慕,還有些許無奈。
君弈聞言,不免心中一動,對妖異男子的好奇又多了幾分,看來他是真的認識帝璽,當日也是因此出手,便問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