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眼尖細心的武者開口,他們才知道少了四位身著白裙的女子,應當是由她們出手了結。
可武宗初期,哪怕有四個武宗初期的強者,又真的能殺得了侯樵嗎?眾人心中,自然是不信的。
果然,在看到侯樵從煙雲中衝出的一幕,與他們心中所想完全契合,雖然他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狼狽,但並沒有偏差。
九嶷宗武者心下暗樂,隻顧著看熱鬨,全然將自身的處境忘的一乾二淨,一門心思都在想著君弈會如何應對。
究竟是反悔?亦或是許諾?
飛花宮眾女,則正好與九嶷宗的武者截然相反,一個個目生憂色,不知道君弈會如何應對。
反觀君弈,依舊負手踏立,神色平靜,臉上沒有半點擔憂。
九嶷宗武者見此,不由得暗道君弈心態不錯,隨即目光彙聚,又看向了侯樵的武嬰,如今他已然快逃出雲霧,即將重獲自由。
“快了,快了,馬上就能活下去了。”
侯樵武嬰虛幻的小臉上,揚起一抹濃鬱的喜色,心下不住的咆哮著,瞳孔中都在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自踏足武宗後期境界至今,侯樵已經經曆了無數的歲月,自以為看慣了生死,見多了離彆,可以坦然的麵對這些。
但到了自己真正需要麵對的時候,才知道並不是那麼容易,死亡的恐懼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求生的欲望,也幾乎讓他顛覆了往日的信念,讓他的武道之心遍布裂痕。
不過侯樵不在乎,他要的是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有改變的機會,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侯樵已到了雲霧的邊緣,毫不猶豫的便向著外麵的虛空邁步踏去。
一步落下,侯樵半個身子都沐浴在了陽光裡,讓他儘情的感受著生命的律動,源於內心的歡喜,甚至差點就要忍不住哭出來。
隨後,他的另一隻腳也抬了起來,從雲霧遮掩的陰影中向外邁去。
隻要這一步踏出,浩瀚天域,任由他去。
這一刻,無數目光彙聚虛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幸災樂禍,有愁眉不展,全然想要見證最後的結果。
隻是眼見著侯樵的腳逐漸清亮,要從中邁出步來,於雲霧中完全脫離出去的時候。
一道閃爍著死亡味道的寒芒,卻先一步從中探了出來,悄然橫在了侯樵的脖頸上,而後隨著他的步子完全落下的一瞬,寒刃輕輕一抹。
“嗤”
伴隨著一道細微的寒聲迎風蕩起,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頓,神情也是驟然呆滯,不可置信的看著侯樵的武嬰一分為二,連同其臉上僵硬的笑容,逐漸消散一空。
無數目光看向其後,隻見那裡站著一道曼妙倩影,手持一道淡白匕首,靜默而立,正是四女之一的江寒。
“怎麼,怎麼回事?”
“武宗後期境界的侯樵被殺了?”
“一步,隻差一步就可以逃出生天,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竟如此可怕”
……
冰山上,好一會兒才響起了無數的驚異聲音,顫抖的輕輕傳出,而後逐漸變得嘈雜了起來,議論不休。
哪怕是彆天闕和蘇家的人,都深深的鬆了一口氣,看向江寒的目光滿是敬畏,連他們也沒有想到,會出現如此驚人的一幕。
倒是君弈神情不變,溫潤平和的笑看著江寒,對她的果斷出手很是滿意。
“嗡”
這時,虛空輕顫,遠處輕浮著的雲霧微微翻湧,緩緩向著四周飄散而去,連同當空的皓月,也不知何時隨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消失不見。
其中,有三道曼妙倩影踩著殘霧,踏過朦朧,悠然緩步而出,與江寒一起,行至了君弈身前。
待見到君弈臉上溫潤平和的笑容,四女臉上的冷傲之色才悄然散去,換上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還是江雨輕歎一聲,率先開口“公子,幸不辱命。”
“很好,很不錯。”
君弈沒有吝惜自己的誇獎,而且以武宗初期擊殺武宗後期,也著實當得起他的誇獎。
莫言侯樵已至強弩之末,也莫言侯樵被四女圍攻,武宗後期就是武宗後期,哪怕身體殘廢,都遠不是尋常武宗可以匹敵的存在,更不要遑論擊殺。
若是君弈出手,自然會很快的鎮壓侯樵,但卻是除了震懾外,再無半點作用,倒不如讓四女練練手,多一些對敵的經驗。
尤其是江雨的雲靈長劍,江寒的幻殺匕首,江霜的鐵血長槍,江雨的玄蠱冷鞭,都是剛剛從四大功法中脫胎而出,需要以實戰來磨礪,從而能更好的掌控運用。
侯樵,也著實做了一塊好的磨刀石,沒有白費君弈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