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一語冷言,仿佛寒冰覆空,直讓劍峰方圓的氣氛,陡然冷凝了下來。
聞言,周圍圍觀武者的脖頸一頓,剛剛才露出的些許笑容,全然凝固,臉色僵硬的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劍峰周圍,一片死寂,若非輕輕拂過的微風,還揚起了些許衣袂輕蕩,甚至都有人懷疑是不是陷入了靜止。
此刻,哪怕是氣度再好的酆阡,被人如此大眾打臉,剝下臉皮,也著實無法忍受。
劍眉橫斜,笑容收斂。
一雙閃爍著冷厲的眸子微微掠過,直落在了傳出聲音的方向。
那人影白衣勝雪,衣袂隨風,隻是平靜的站在那裡,卻都無法掩飾彌散的威嚴,仿佛是天地的焦點,讓人無法忽視。
“閣下是?”
酆阡目光微寒,而後又將其收斂,極儘保持著淡然的神情,平視君弈。
“酆阡,你在我麵前裝模作樣,不覺得太可笑了一些嗎?”
君弈嘴角輕輕上挑,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毫不客氣的扒下他最後的偽裝“當年你被我打的像死狗一樣,跪在地上狼狽乞求,這些你都忘了?”
此言一出,劍峰四周冷肅的氣氛再次一變。
四周所有武者的臉色,都變得極其精彩起來,滿是不可思議的看向酆阡,沒想到他還有這般過往。
眾人心中好奇,八卦的欲望更是如遇風焚山的烈焰一般,源源不斷的湧起,根本是撲都撲不滅。
直叫酆阡在不少武者心中的形象,更是豁然崩塌,連同其背後,斬嶽劍派弟子凝出的劍勢,都開始動蕩起來。
不僅僅是弟子,哪怕是眾多長老,都覺得不可置信。
但在些許目光,隱晦的掃過酆阡越來越黑的臉色時,心中便是明白了許多。
隻是如此,君弈還未罷休,依舊似笑非笑的盯著酆阡,嘴唇張合,傳出讓他心顫絕望的聲音“最後還是我大發慈悲,僅僅讓你磕了一個響頭,就饒了你的命,這般的活命之恩,莫非你都忘了?”
“轟!”
言至於此,酆阡再也無法忍受,整個人的臉色,都開始凶戾的扭曲了起來,瞪大的瞳孔中滿是殺機“君!弈!”
“你是在找死!”
“武王巔峰?”
察覺到酆阡體內溢散開來的氣勢,君弈眉頭一挑,而後滿臉不屑“一千年過去了,你還是如此的不長進,真是廢物。”
“噗”
一語而出,酆阡臉色陡然青白,而後胸口沉悶鼓脹,竟是鬱結著,生生的吐出了一口汙血。
突兀一幕,引得四方武者身軀一震,臉上全然寫著不可思議四個大字。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堂堂一方雄主,斬嶽劍派的宗主,竟是被君弈所言的區區幾句話,給氣的吐出了鮮血,這是何等的威力?又是何等的心結?
不僅如此,隨著酆阡吐出的汙血,其身後斬嶽劍派弟子彙聚而起的劍威,也是在風雨飄搖中崩散了開來,化為虛無。
“宗主”
隻是此刻,四周斬嶽劍派的長老臉色驚變,根本顧不得弟子劍勢的變化,儘都連忙上前照應,卻是被酆阡一把推開。
其一手橫置阻攔,一手捂著胸口,透過散亂垂下的長發縫隙,隱隱還能看到一雙狀如野獸般的凶目。
此番酆阡再次開口,但卻是已然沒了最開始的氣定神閒,而是嘶啞滄桑“君弈,我不如你,你是強,但千年前的血夜,你又能如何?”
“不也倒在了何荒和樓閒鶴的手中嗎?不也被殺的像死狗一樣?”
此言一出,眾人心頭一跳,沒想到酆阡也開始掀君弈的老底,竟是毫不留情的將他的過往給抖露了出來,爆出驚天大料。
同時,酆阡身後的數千劍派弟子,也是目光一亮,又生出了些許希望來,連同潰散的劍勢,也隱隱有凝聚之相。
“嗬何荒?樓閒鶴?”
隻是麵對酆阡撕開舊傷的一語,君弈不過冷然一笑臉上滿是不屑,而後言語森然的說道“所以,他們都被我碎屍萬段,血灑荒山,肉飼野狗。”
“如此,好叫他們永生永世都能銘記,被我撕碎前的痛楚和恐懼,墮入無儘的幽暗森冷之中,儘情的享受。”
冰冷森然的言語徐徐而出,隨著輕輕蕩起的微風,不住的回蕩在眾人的耳畔,直讓人遍體生寒,毛骨悚然。
尤其是酆阡,本還有些猙獰的臉色,更是一瞬僵硬,胸中的心跳,都不知怎得跳慢了一拍,湧出寒意。
其身後,數千劍派弟子再無僥幸,使得剛剛又凝聚了雛形的劍勢,直接崩潰,甚至氣息都開始紊亂起來,顯然再無凝聚之相。
“錚”
這時,有劍意輕鳴,隻見一白衣人影背負長劍,滿臉怒火的踏出一步,揚手直指君弈,破口大罵“你這雜碎,竟敢辱我師門,當真罪無可赦,株連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