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浮生眸中血光一閃,卻是在幽暗中變得詭異了起來。
此言一出,君弈深邃的目光逐漸變得淡然,而後又緩緩的垂下了眼皮,口中卻是嘶啞艱難的沉然言語“你,飲了他們的血…”
“啪!啪!啪!”
當眾人還處在茫然中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亂浮生便已是輕輕的拍起了手,臉上的神情終於生出了變化,堆滿了讚歎。
“果然,果然。”
“整個天域的武者,都被我蒙在鼓裡,哪怕是為我做事的那些長老,儘都愚蠢如豬,卻還自認為聰慧,當真可笑至極。”
“看著你,我真是越來越期待了。”
四方武者麵麵相覷,茫然的互相對視著。
時而看向閉目踏立著的君弈,又時而看向遠處滿臉含笑的亂浮生,全然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卻並不妨礙他們嗅到濃濃的危險氣息。
靜默而立的君弈,麵色,氣息,儘都極其平靜。
隻是他的心中,卻如翻湧而起的滔天駭浪一般,幾乎都要傾覆整個內心世界。
他的心境,更是在這一刻亂了,甚至崩潰的支離破碎。
長欽盧原上的盤鎖城。
這裡,曾經暗中關押著數百的君家武者,以作為五大宗曆練比試的對象,被當做畜生一般,肆意的圈養著。
當君弈來的這裡,問得他們處境的時候。
他一度以為,其目的隻是為了讓他們五大宗提升戰力,穩固天域的霸主地位,亦或者全然打消蘇家,乃至飛花宮僅存的些許惻隱之情。
讓他們徹底的與君家武者結為仇敵,生死難解,從而杜絕所有,任何可能出現的不確定因素。
起初,君弈心中覺得很有道理。
但隨著君家的武者被救出,以及到蘇家歸降,他才發現了些許不同尋常的地方,或者自己覺得荒謬的地方。
那就是君家的武者根本逃無可逃。
關鍵便在於他們吞下的毒。
遏靈斷魂水。
一說起此毒,君弈一開始便與君伏空所想一樣,隻是為了控製君家的武者,讓他們無法逃離,乖乖的認命,從而好被他們圈養。
但後來,他在君家祖碑中,看到了關於遏靈斷魂水的些許記載,讓他如遭雷擊。
那便是圈養血食。
這是一種陰狠惡毒的修煉方法,乃是以強大武者的血氣為魚,以遏靈斷魂水為毒餌,做以激發和刺激。
從而讓這武者的血氣,乃至各個方麵都被催養到極致,最後被施下遏靈斷魂水的武者所吞噬,吸取他人身上的精華,為己所用。
但眾所周知,遏靈斷魂水乃是一種極其霸道,而又陰狠詭異的毒,尋常武者對其避如蛇蠍,又如何有人敢大膽吞食?
同樣,這也是君弈心中疑惑的地方。
後來,還是君家祖碑為君弈解了惑,或者說是讓他從最簡單的誤區,亦或是既定的思維死角中走了出來。
那便是,有人以遏靈斷魂水,甚至強於遏靈斷魂水的毒,作為自己修煉的命相。
如此一來,所有擁有遏靈斷魂水性質的人,或者是物,都可以看做是其命相,遏靈斷魂水的一部分,從而進行吞食修煉。
武者的世界,充滿了無數的詭異驚奇。
君弈起初沒想到的時候,直覺得匪夷所思,但被君家祖碑一提點,便是心神顫栗,全然明白了過來。
尤其是隨著他的複仇,看過了其餘四大宗的情況後,才終於的確定了。
亂浮生千年沒有出現,一直都處於閉關的狀態,他所作的就隻有一件事,那就是突破,踏足武宗巔峰,乃至更高的境界。
剛剛,君弈與他對視一眼,看到他眸中閃爍著的血芒時,腦海中便是一陣轟鳴。
熟悉的色澤,熟悉的味道。
所有的一切,全然與君家的怒血暴君如出一轍,直接坐實了他的狠辣行徑,以及過往所行的種種殘忍。
四方武者麵麵相覷,哪怕是莫亦千等人,看著眼睛緊閉,卻氣息平淡的君弈,都有些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但他們卻有一種感覺,似乎君弈身上的氣息,變得有些森冷了起來,森冷的讓他們的心都要被凍結。
“嗡…”
終於,眼皮輕顫,君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目光一如既往的平淡。
“亂浮生…”
君弈漠然開口,背後狂潮漸起,但卻有一道人影突兀出現,擋在了他的麵前,蕩漾起伏的白衣,縹緲夢幻。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