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關鍵是,當初漆黑深淵的主人,可是在天域兩大宗的手下強搶,更是得手而逃。
四方武者心中驚顫,疑問不絕,但莫亦千等人卻是麵麵相覷,眸生深邃,所謂的幽暗深淵他們可太熟悉了。
尤其是煙無痕,瞳孔中儘都湧現出了濃濃的敬畏,相比莫亦千等人,他是最知道裡麵存在強橫的人了。
“踏嗒”
虛空輕顫,有人影踏空而出,赫然是一直置於黑雲中的君弈。
此刻的他,白衣起伏,威嚴縈繞周身,垂下的眸中目光,更是充斥著濃濃的聖潔,讓人不敢直視。
哪怕是幻蜃邪猴,都深感凝重。
稍作沉默,幻蜃邪猴的眸中光芒一閃,看著君弈的目光中,更是湧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深邃,似是想到了什麼。
“怎麼這麼看我?”
嘴角一勾,君弈臉上溫潤一笑,平靜的看著幻蜃邪猴,宛如一潭死水般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整個天域的人,還是小看了你。”
聞言,幻蜃邪猴的目光歸於平靜,再也沒有半點踏足半步武皇的傲然,甚至還有些許莫名的忌憚。
“嘖嘖,老猴子果然是老猴子,聰慧成精,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聽到幻蜃邪猴如此說話,君弈心中便知道,他已經猜到了大概,畢竟鬼陵神秘出手,也無法全然抹去自己的氣息。
畢竟君弈與天罰鬼陵融合,早早就帶上了對方的味道,這是無法抹去的事實。
或許尋常武者難以想到這些,也無法發現其中的玄妙,但如今的幻蜃邪猴卻已至半步武皇,超脫了武宗的存在,如何能不清楚
?
空中,君弈與幻蜃邪猴對視一眼,臉上都不自覺的和善一笑。
聽得微微揚起的輕笑聲,四方武者這才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但目光還是有些發懵,足足好一會兒,才看向了斬嶽劍派的方向。
斬嶽劍派四位太上長老儘數隕落,四大劍主兩位重傷,兩位橫死,連同震撼世人,踏入半步武皇境界的亂浮生,都被詭異深淵無情的吞噬。
此刻,斬嶽劍派哪裡還有往日的強大?甚至在天下武者麵前,連大點的螞蟻,都已經算不上了。
所有武者目光彙聚,儘都看向了空中,彙聚在了君弈的身上,目光深有敬畏。
從此刻開始,整個蒼雲天域,便是再也沒有了能威脅到君弈,以及彆天闕的人,或者勢力了。
橫跨千年的血仇,縈繞在君弈心頭,沉壓了千年歲月的巨石,終於被他強橫推翻,掀開了一瞬清明。
一步踏出,君弈直站在了顏依白的身前,縈繞在周身的威嚴聖潔,連莫亦千等人都無法麵對,連同飛花宮的幾位太上長老,紛紛退離了開去。
“姑姑”
君弈輕輕抬手,為其渡入了些許氣息,使得顏依白緊閉著的眼睛,稍稍顫抖了一瞬,而後睜開了一道縫隙。
“弈兒”
顏依白乾裂著嘴唇,漸漸的張了張嘴,聲音滿是嘶啞,卻隻是說出了兩個字,便已經無法再說。
心中信念的崩潰,以及翻湧沸騰而起的濃鬱愧疚,讓她被亂浮生轟中的傷勢,更是雪上加霜。
哀莫大於心死,傷重不過愧疚。
遙想當年對君璟南的冷臉,以及數次任性蠻橫的將其打傷,他都沒有怪罪,反而滿含苦笑的退離開去。
現在想來,儘都成了顏依白心中深深刻下的傷痕。
“沒事了。”
君弈輕輕開口,溫潤的好似春如的微風,讓人心境平和“亂浮生已經死了,碎屍萬段,連渣都沒有留下。”
“好,很好”
聞言,顏依白長長的睫毛一陣輕顫,便是從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來。
隨著清淚垂下,顏依白滿頭的黑發,也開始覆上了冰璃,逐漸的褪下了色澤,變成了滿頭的白發。
其嘴角一勾,隨後艱難的露出了笑容,眸中的灰暗也逐漸生出了光華。
亂浮生不是被她親手所殺,但聽到君弈所言,顏依白還是心下一鬆,整個身體都放鬆了開來,氣色好了許多,再次沉沉睡去。
“呼”
見此,君弈才鬆了一口氣,而後回身凝眸,看向了彆天闕的方向。
君伏空等數百君家的武者,儘都沉默而立,靜靜的站在那裡,目光還依舊看著亂浮生消失的地方,怔怔發呆。
似有所覺,君伏空等人目光一顫,儘都下意識的,緩緩的看了過來,彙聚在了君弈的身上。
一瞬,淚流滿麵,滴滴晶瑩的淚水垂空落下。
隻是他們的臉上,卻還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但同時也是苦得更加的厲害,似是要將自己的淚水哭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