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淮神情震驚,死死的盯著君弈的眼睛,卻發現他沒有露出絲毫的痛楚,反而勾起的嘴角還有些許譏諷。
“現在,似乎不是問這個的時間吧?”
君弈漆黑漠然的眸子中,陡然閃出一抹刺目的白芒,乍現的光華似是雷霆咆哮,使得唐天淮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但他的耳畔,卻是響起了君弈威嚴的聲音“損你分身,以做懲罰。”
此言一出,唐天淮驚恐的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一道粘稠精純的雷霆長河,自分身落在君弈身軀的拳頭上突兀湧出,沒入了分身的體內,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無情肆虐,橫衝直撞。
“嗡”
隻見得隨著雷霆長河流淌開來,唐天淮的分身猛地一顫,體表都浮現出了大片的白色紋路,好似密密麻麻的裂痕一般。
“不!”
唐天淮口中怒而咆哮,想要上前阻止。
但還沒有來得及鬆開君弈的拳頭,便看到眼前純白的雷霆轟然炸開,直將分身吞沒在了其中。
“轟!”
璀璨的雷霆光芒中,有巨力炸開,引得君弈詫異的挑了挑眉,側目看去,倒是唐天淮一臉驚喜,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心中暗暗後怕。
隻見得自己的身側不遠,有一道纖薄的身影靜默而立,一手掩麵捂唇,一手抓著唐天淮的半具分身。
“咳,咳咳”
雷霆光芒背後,傳出陣陣輕咳,而後陸青輕笑著看向君弈“君公子,分身乃武皇境武者的根基,毀了他的分身,便等於毀了他的武道。”
“不如看在我的薄麵上,以天淮一半的分身為罰,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老大”
但在君弈的身前,臉色蒼白,氣息羸弱的唐天淮卻是神情一變,眼中露出了些許不甘,但還不等他開口說完,就被陸青的皺眉瞪眼,給堵了回去,隻能訕訕一笑,不再多言。
聞言,君弈目光閃爍,看了一眼陸青後,微微點了點頭,臉上也是輕輕一笑“既然陸大當家的都開口了,這事就算了吧。”
“多謝君公子賞臉。”
陸青灑然輕笑,抬手就把唐天淮的半具分身給扔了過去。
見此,唐天淮也咬了咬牙,不再和君弈糾纏,直接鬆手閃身,讓分身沒入了體內,卻使得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幾分。
但礙於陸青眼中的不喜,唐天淮也是閉口不言,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側。
“這是怎麼回事?”
“唐天淮的分身明明擊中了君弈,怎麼他一點事都沒有?”
“詭異,當真有些詭異,尤其是從他身上湧出的雷霆,讓我都感覺有些心驚肉跳,不敢直視。”
“此子身上的底牌太多,實力太強,就連唐天淮的精心布局都被打破,屬實可怕。”
“但陸青出手,應該沒有意外了。”
四周武者看得心驚肉跳,滿目驚疑,卻是怎麼都想不明白,君弈怎會硬抗了唐天淮分身一拳,一點事都沒有呢?
哪怕這分身僅僅擁有本體的七成實力,但依舊遠非武宗武者可以承受。
可是他們剛剛眼中所見的情形,卻是全然顛覆了固有的認知。
雖然心中是這樣想著,但這些種種念頭,卻又在陸青出手的一瞬間,全都蕩然無存,消失的無影無蹤。
“君弈,一定要贏啊。”
人群中,與卓餘打賭的武者滿臉激動,心中的情緒更是激蕩起伏,好似過山車一般,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刺激。
哪怕在他的心中也對君弈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已經到了這一步,卻又實在找不到不支持的理由,便決定繼續堅信,直到最後一刻。
“嗬,這小子還挺強。”
坊市的人群中,有著黑衣鬥篷的人影嘶啞開口,淡淡的話音中聽不出喜怒,卻讓人遍體生寒“難怪能殺了逸兒。”
人影身側,也是附和著傳出了一語“如此看來,當初他擊潰我的神念靈影,也是真實實力。”
“你還有臉開口?”
聞言,黑衣鬥篷中的人影言語驟然冰冷,充斥著濃濃的恨意“待殺了他,取了他的血肉後,你便為逸兒守墓十年。”
“你”
其身側人影麵色一變,陰晴不定,但最終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答應了下來“好。”
“哼。”
黑衣鬥篷中的武者冷哼一聲,似是對他的猶豫有些不滿,但還是沒有再做多言,舉目看向了擂台的上空。
那裡,唐天淮落在陸青的身後,君弈與其相對而立。
隻見得陸青病怏怏的臉上笑容彌漫,直視著君弈的瞳孔道“既然君公子的事已了,那我們就說說我的事。”
“你?”
聞言,君弈神情一怔,臉上露出些許不解。
“唐天淮是血蜂傭兵團的二當家。”
說著,陸青又是一咳,掩麵輕道“你當眾折了他的麵子,損了他的分身,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話音一落,君弈心有所感,猛地轉頭。
隻見得不遠處踏立著的怒血暴君麵前,陡然顯現人影,臉上病怏怏的慘白一笑,而後伸出食指,向著怒血暴君的胸前輕輕點下。
一瞬。
虛空驚顫,血潮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