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武者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口中下意識的驚呼道“什麼?剛剛出城的人是賁行惡大人?”
“不然呢?”
聞言,那人影似是看傻子一樣,掃了武者一眼“若非是賁行惡大人,又有誰有如此威勢?又有誰敢在雄陽城內如此放肆?”
此言一出,四周武者儘都恍然大悟,暗惱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都沒有想明白,從而白白的被人笑話了一通,真是可惡。
隻是這念頭一閃即逝,便又去猜測賁行惡盛怒的原因。
畢竟在這浩瀚的歸武大陸,能讓雄踞一方的十大將王,生出如此大的怒火,屬實匪夷所思。
須知,能惹得起他們的,也是寥寥無幾。
除非對方是同為將王的存在。
一念至此,幾乎所有的武者都是目光一亮,深覺有理,而後不再停留,直追著賁行惡前去的方向而行,欲要一觀真相。
隻是剛剛踏出,便有強者騰空,斬下一道劍芒,阻斷了他們的行動。
眾人凝目看去,隻見得有白衣人影按著腰間的長劍,緩緩的淩空而來,橫亙在他們的麵前“看熱鬨這種事,就不必了。”
“劍將,任山寒。”
人群中,有武者驚呼出聲,認出了白衣人影的身份,正是賁行惡麾下將主之一,武皇後期境界的任山寒。
“既然將主開口,我等自當遵從。”
踏立在眾人前方的武者,臉上強自擠出了一絲笑容,衝著任山寒拱了拱手,言罷便轉身而去,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很是果斷。
隻是其離開的樣子,倒是有些逃跑的意味。
或許是心有不甘,或許是沒反應過來,大多武者都還停在空中,心存僥幸,畢竟足以堪比武尊境界的強者交鋒,可不是常見的景象。
“嗤”
這時,任山寒按在腰間的大手微微一動,緩緩的伸出一指,挑著劍鞘中的長劍,傳出廝磨的寒聲,讓人毛骨悚然。
“不走,便不要走了。”
一語落下,劍刃幽然掠出,在眾武者的眼前一閃而逝。
隨後,鮮血流出,如月華垂灑,披落四方。
…………
雲煙飄渺,流水潺潺。
隻見得有絲縷吹拂而過的雲煙,宛如精致的匹練,飄流而行,輕輕的纏繞著內中若隱若現的亭台樓閣,恍若畫中仙境。
縈繞著玄妙韻味的樹木,舒展著長長的枝葉,生長在雲霧流轉的池邊,垂下一縷縷彌漫清香的枝葉,輕輕的遮擋著下方悠然而立的白衣人影。
其負手而立,處於朦朦朧朧的白霧仙韻之中,垂視著池中嬉戲的蛟蟒,宛如掌控天地的神祗一般,執子布局,對弈眾生。
“踏嗒”
這時,有陣陣輕緩的腳步踏空而來,站在白衣人影的背後。
隻見得黑衣女子稍作行禮,才看著腳下,言語漠然的說道“公子,司徒回來了,正在外麵跪著等候召見。”
“嗬跪著?”
白衣人影輕輕一笑,卻仿佛隻是一個代示的詞一般,聽不出喜怒“看來,他的任務是失敗了。”
“是。”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很是直白的回應,簡單而又乾練,沒有絲毫多餘的辭藻,言語中儘都充斥著冰冷,宛如傀儡一般。
微風拂過,蕩起雲煙,卷起白衣人影的長發,也讓他微微轉身,滿臉含笑的看著黑衣女子“失敗了,又為什麼要回來呢?”
“我明白了。”
黑衣女子眼中沒有絲毫波瀾,似是回答在意料之中,微微躬身後,便準備退離。
“等等”
不過還未來得及轉身,又聽其再次說道“天淵絕境,死葬之地,開啟至今,已經過去了數年,可有人出來了嗎?”
聽得此言,黑衣女子的眼中,終於泛起了些許波瀾,隻是短暫一瞬後,又再次恢複了平靜,道“有。”
“哦?”
白衣人影目光一亮,臉上湧出了濃濃的興趣。
稍稍停頓,似是整理了言辭,黑衣女子才繼續說道“據說一人背負棺材,於其中五年殺戮萬人,披血萬裡,破淵而出。”
“背後棺材,一塵不染。”
言至於此,黑衣女子的眼中,不禁生出了些許複雜的情感,隱隱還有些朦朧,似是此人的事情,讓想到了自己的過往,不由得有些恍惚。
但這情緒轉瞬即逝,不過淡漠的眸子裡,又泛起了刺骨的恨意,連周身的氣息,都變得紊亂了起來。
“你的心境,亂了。”
白衣人影眼眸垂下,言語間臉上的笑意都淡了幾分“若再有波動,數年來的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是。”
黑衣女子微微躬身,使得眼中神情又恢複了淡漠,不留一絲情緒。
“走,去看看他。”
白衣人影身形一轉,便不再理會黑衣女子,邁步一瞬,便消失在了天際,而後有流光垂落隕下,在下方炸開大片血霧。
“亂棋,才能屠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