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一截斷指,跌落在地。
上麵沾染著的鮮血,以及從中溢出的鮮血相互融合,不斷的在地上打轉,拓印出一條長長的血痕,直指少年腳前。
待得其手指輕輕的碰到腳尖,他才如夢初醒,麵色大變。
“蹬蹬蹬”
其驚呼尖叫,一連退後數步,直到鑽入了護衛武者的中間,才捏著自己的斷指,驚恐的探出了腦袋。
眾人麵色亦是悚然驚變,也顧不得譏諷少年的狼狽,連忙警惕了起來。
寧然則是趁著這個機會,連忙攙扶著卓餘,將其擋在自己的身後,庇護著他以免遭到波及。
同時,兩人心中都是波瀾漸起,不免湧出了些希望來,看向了光華掠至的方向,不知道是誰突然出手,也不知是否會搭救他們。
“誰!”
黃伯滿是褶皺的臉上驟然一凝,笑容散去間,連褶子都難看的堆積了起來,猛地調轉目光,看向了林中一側。
“踏嗒”
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從陰影中傳出。
“幾位,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此折磨,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隨著言語幽然傳出,隻見得一道白衣起伏的人影,蕩起衣袂踏立樹乾,神情漠然的垂視而來,仿佛是在看著些卑微的螻蟻一般,高高在上。
“君弈!”
寧然心下一驚,臉上不禁湧出了些希望來,連同其身後的卓餘,都目光輕顫,泛起了陣陣波瀾,似是鬆了一口氣,使得身軀都綿軟了起來。
“你是誰?”
黃伯轉過身來,與君弈四目對視。
但僅僅一瞬,便是讓他感覺眸中一陣刺痛,仿佛有無上威嚴降臨落下,竟是讓他不敢對視,連忙移開了眼睛。
甚至心中還不自覺的生出了一陣寒意和悸動,似乎眼前的來者並非凡人,而是一隻可怕的洪水猛獸一般,讓他遍體生寒。
黃伯心頭一凜,不敢大意,他乃是武皇中期境界的強者,而且還自詡在同境中的造詣不低,卻沒有想到遇上了硬茬。
這對麵人影不過武皇初期的境界,便是給了他莫大的壓力。
一時間,黃伯不敢輕舉妄動,更是微微開口,欲以勢壓人“這位朋友,我家公子乃是澤西城林家的林宏,身份非凡,還請行個方便。”
聞言,君弈微微一愣,皺著眉頭詫異道“澤西城?閔仟行統領下的城池?”
“不錯。”
黃伯雙目一亮,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而後散去了些許臉上的凝重,但還是警惕的向著君弈拱了拱手,笑著道“既然這位朋友知曉,事情便好辦多了。”
“我家家主與閔城主的關係匪淺,交往非凡,日後朋友若是路過前來澤西城,必掃榻相迎,以禮相敬。”
此言一出,卓餘和寧然兩人儘都麵色微變,神情有些黯淡下來。
是了
澤西城的城主閔仟行,與君弈兩人都是將王賁行惡大人統管下的城主,都是坐擁一方的強者,又怎會為了他們兩個不起眼的散修,而生出矛盾來?
強者相互扶持,相互壯大,以利益至上,乃是自古以來的道理,況且他們與君弈又沒有什麼交情,談何相助?
想來不落井下石,便已是天大的幸事了。
可現在他們兩人的情況,已是深陷絕境,就算不落井下石,也沒有逃走的可能了,隻有死路一條。
“黃伯,你在做什麼?”
“你簡直就是在給我林家丟臉!”
“他斷了我一指,你竟連屁都不放一個,還要掃榻相迎?以禮相敬?你不會是腦子傻了吧?啊?”
見得黃伯如此低身下氣,縮在護衛中間的林宏頓時勃然大怒,指著他就是不留情麵的破口大罵“你還不快快出手殺了他,好叫我將其剁成肉泥!”
在他看來,君弈顯然是忌憚林家的,所以才隻是出手斷了他一指,而且還有時間聽黃伯在這絮絮叨叨,廢言廢語。
若是強者,哪還會如此?
想到這裡,林宏對黃伯的怯懦愈加的不滿了,尤其是感覺到自己斷指處傳來的痛楚,使得他臉上神情都猙獰了起來。
“你還在等什麼?出手啊?若是你再不出手,我便要我娘斷了你的四肢,不對,斷了你的五肢,讓你從此成為廢人。”
聽得林宏如此言語,黃伯臉上的褶皺都開始不住的跳動起來,神情顯得有些森冷,尤其是在聽得他沒完沒了的辱罵後,更是勃然大怒。
“閉嘴!”
一語冷喝,裹挾著冰冷的殺機撲麵而來,直叫林宏神情一滯,但轉眼便又叫了起來“你你你,你竟敢凶我?”
“閉嘴!”
驀然,黃伯猛地轉身,森冷的眸中微微一眯,宛如即將捕獵的嗜血猛獸一般,死死的盯著林宏,殺機噴湧。
其由內而外的森冷噴湧而出,使得狂暴的凶威顯化猙獰虛影,印刻在林宏的瞳孔中,讓其滿目呆滯,冷汗淋漓的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