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側後,楚風麵容孤傲,江雨四女曼妙而行,相伴左右,禍蒼生神情冷肅,周身血腥四溢,殺機如淵,顯然方才出手殺戮的,正是他。
兩人再次正麵相對,郭判臉上已無方才絲毫鎮定,心中大亂。
但君弈卻是神情淡然,看了一眼他身後神情僵硬的麾下,輕輕一笑道“郭當家的不走,莫不是等君某有事?”
十數武者聞言,心中便是一個咯噔,叫苦不迭。
方才不走,現在來不及了吧?
也罷,要死大家一起死,黃泉路上還能做個伴,倒不孤獨。
郭判臉上陰晴不定,心思急轉,慌亂間竟是急中生智,見得了一條生路。
隻見得他神情一肅,在十數武者看傻子一般的茫然目光下,不退反進,猛地站在了君弈的麵前,而後拱手行禮,道“不瞞公子,郭某的確是在等公子。”
“說來聽聽。”
君弈臉上笑容不變,似是郭判的舉動儘都在他意料之中。
“郭某有一事,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告知公子。”
郭判緩緩開口,見君弈沒有回應的意思,便繼續道“此番我們三人前來,實是受人所托,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外如是。”
聽得郭判如此開口,君弈心中頓覺好笑。
這人倒是有些心思,一麵再次提及受人所托,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意指自己行道義之事,儘在情理之中,一麵也借此試探口風,求一條活路。
不過君弈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
方才他怒從心起,直接便讓禍蒼生幾人屠了個乾淨,事後才想起來忘了問背後正主,不過好在還有一個郭判,正好派上了用場。
畢竟他對自己造成不了什麼危害,所謂遨遊九天的巨龍,豈會在意螻蟻耳?
至於活命,也未嘗不可。
君弈便笑著說道“君某沒有為難郭當家的意思,隻是出來碰巧遇到了,聊一聊而已。”
聽得君弈著重咬字“碰巧”,郭判不禁眼睛一亮,心頭大定,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而後又肅然說道“實不相瞞,此番委托我們出手的,乃是澤西城的林家。”
“本來他們是要我們在皇極丹泉盛會落幕後,埋伏在離開歸一城的途中動手,豈料事出變化,便臨時改了主意。”
既然話都說開了,郭判也不作任何隱瞞,坦然道“我們三方運氣不錯,儘都聚集到了一起,正巧看到幾位夫人路過,便”
郭判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君弈也知道他的意思,便輕輕點頭。
倒是江雨四女麵色微紅,心中羞怯間,還有些欣喜。
“咳咳咳”
郭判臉上有些猶豫,似是想要說什麼,又不太敢開口,看上去有些尷尬。
君弈一笑,對郭判的想法心知肚明,倒也如言沒有為難他們,擺了擺手道“你們應該還有事,我便不多久留了,去吧。”
“多謝公子,我們後會有期,告辭!”
郭判心中大喜,身後十數武者也是目光抖顫不已,甚至還有人喜極而泣,胡亂的道過謝後,便頭也不回的慌亂逃離。
“這些人”
江雪見得他們狼狽的樣子,不由得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屑。
但君弈卻是目光深邃間微微搖頭,慨歎的輕聲說道“我們與他們之間,又何嘗有什麼區彆呢?不都是在掙紮求生嗎?”
江雪蹙了蹙柳眉,對君弈的話不敢苟同,嬌聲反駁道“他們怎麼配與公子相提並論?”
“你呀”
聞言,君弈啞然失笑,搖頭道“他們麵對我們無可抵抗,便隻能苟且偷生,若我們麵對武皇巔峰境界,乃至悟尊境界的強者,不也是如此嗎?”
“這”
江雪一愣,感覺公子說的有些矛盾,又感覺有些道理,不禁深思起來。
君弈收回目光,轉而幽然的看向著遠處,眸中似是有冷意流淌,低歎道“不過,我們倒是應該讓林家,好好的體悟這種感覺。”
聞言,禍蒼生眸中幽寒,腥紅流淌,森冷的道“公子還沒有找林家的麻煩,林家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找死。”
半年前,林家三長老等人前來斬殺卓餘寧然,在廣南城門前叫囂不已,被君弈強勢斬殺,震懾宵小。
或許是因為君弈與賁行惡的關係傳出,使得林家心生忌憚,沒有敢再派武者前來,算是消停了一段時間,卻不代表君弈忘了。
而且事後林家沒有來人,便意味著不準備和解。
畢竟一城的城主聽上去好聽,看上去很有背景,其實也都不過是暫時的而已。
一旦沒了城主之位,也就與尋常的散修沒有了區彆,或許林家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隻是沒成想,這次的皇極丹泉盛會發生了變故,才使得他們原本的計劃,臨時做了調整。
君弈也沒有想到,他與閔仟行等人定下的計劃尚未實施,便是被人搶先了一手,倒是有趣起來了。
聽著江雨幾人義憤填膺,叫囂不休的怒聲,君弈輕輕一笑,說道“我們在此地再等上一段時間,若還是無人前來彙合,便再行離去。”
幾人紛紛點點,沒有異議。
同時,江雨四女還相視一笑,眸中露出了些許堅定。
顯然這段時間的經曆,讓她們深刻的感覺到了境界上的欠缺。
尤其是歸一城中遍地武皇的盛況,更是讓她們心中壓抑不已,想要迫切的突破武皇境。
否則類似於方才的戰鬥,她們也就隻能打打下手,收拾不起眼的嘍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