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一語傳出,氣氛陡然壓抑了起來。
一陣寒風拂過,蕩起君弈身後的寬大羽氅,獵獵作響,上麵紋刻著的龍鳳繡刻,都好似活過來了一般,也隨著君弈一起,垂下威嚴的目光。
浩蕩的帝威彌漫開來,不斷的沉壓在眾人的心頭。
頓時,一股源於血骨中的窒息,逐漸的浮現而出。
他們仰頭看著空中的君弈,便好似看著一位踏立蒼穹的神祗,不可侵犯,轉而又如統禦天下的雄主一般,不可忤逆。
一股難以遏製的敬畏,莫名的衝蕩心田。
甚至有些許實力地位的武皇武者,心中都生出了跪拜的念頭,雙腿都在不住的打顫,膝蓋緩緩的彎曲,似是有些堅持不住。
白諍感覺到這股詭異的念頭,不禁心頭凜然,連忙凝神靜氣,驅散這荒誕的想法。
“喝!”
同時,他手中大刀橫置,燒灼的火舌激蕩開來,傳出陣陣駭人的炸裂聲轟鳴開來,使得身後的武者,也儘都清醒過來。
“大家小心,這小子詭異!”
白諍橫刀立馬,抬手正對君弈,冷喝道“這種小把戲,你不覺得太可笑了一點嗎?”
“你應該遵從你的內心。”
聞言,君弈麵色並無變化,隻是垂下的眸子中,看上去隱隱有些慨歎,似是在為白諍惋惜。
說話間,他垂放而下的大手中,漸漸的有灰白浮現,荒尺再次而出,被他沉握掌心,道道森暗的光華流淌開來,隱隱有獰笑從中森然傳出。
好似來自幽冥的嚎哭,聞之者無不毛骨悚然。
“真是可笑!”
白諍冷哼間,微微側目而視,看向不遠處凝目而立的林玉山,淡淡的道“林家主,為保萬無一失,恐怕還需要請您老一起出手。”
林玉山眼中毫無波瀾,應聲邁步而出,站在白諍的不遠處,看向君弈,森冷的開口道“樂意效勞。”
“轟!”
與此同時,禍蒼生提著漆黑長棍,踏空而來,漠然的站在君弈的麵前,眸中神情平靜,口中不發一語,但他的姿態,卻是表明了他的想法。
他站在那裡,便好似一座無可撼動的山嶽,高大沉重。
隻是下一刻,隨著白諍而來的六位城主,以及林家的數位長老,也都齊齊走出,站在白諍和林玉山的身側,體內有強威激蕩開來。
直接向著禍蒼生,強橫的鎮壓而去。
但他神情剛硬,不退一步。
見狀,楚風和江雨四女也是神情肅然,便準備與顧辰等人一起,上前站在禍蒼生的身側,替他分擔威壓。
隻是還不待他們邁步走出,便見得君弈麵色溫潤而來,抬手搭在了禍蒼生的肩頭,衝著他疑惑的目光,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站在一旁。
“這些雜碎,我一人殺之。”
君弈環視著白諍等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驟然殺機如潮。
此言一出,盆地周圍高處的武者,儘都麵色微變。
有茫然生笑的,也有幸災樂禍者,顯然都是對君弈的自大的譏諷。
不隻是他們,連顧辰等人都麵露憂色,不知道君弈為何要放出這種大話,不是徒增笑話嗎?
甚至禍蒼生都皺起了眉頭,想要再做堅持。
但看到君弈平和篤定的目光後,心中不禁安定了下來,便點了點頭後,抓著漆黑長棍站在了不遠處,為君弈掠陣。
空中,君弈掌握荒尺,縈繞帝璽,好似掌控天下的帝君,垂視白諍等人。
“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白諍見狀一愣,而後放肆的大笑起來。
武皇中期境界的君弈,竟是要一人獨戰他們十數人,而且其中大部分還是武皇中期,林玉山更是武皇後期境界的強者。
他在想什麼?
眾人心中都不明白,但卻不妨礙他們譏笑。
倒是其中最強的林玉山,眉頭微微皺起,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總有一種似有若無的危機感,尤其是當君弈說出一人獨戰他們的時候,這種感覺更是濃鬱。
仿佛有一扇森冷的大門,緩緩的在他麵前打開,內中傾泄而出的寒息,讓他遍體生寒。
這一刻,林玉山竟是萌生了退意,他潛意識的感覺,若是此刻與君弈一戰,下場恐怕並不會好,甚至有可能
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也無法再想下去。
因為白諍大笑落下,已經一馬當先,率先出手。
隻見得他掌中被烈火灼燒得赤紅大刀,狂暴的揮舞開來,幻化萬千火蛇盤踞蒼穹,從四麵八方向著君弈似要而來。
其身後,六位城主亦是動身,刀槍棍棒交錯縱橫,在空中揮灑出猛烈沉威,轟鳴不休。
唯有林家武者還站在原地,靜待林玉山的指示。
白諍心知肚明,但他並不在意,他們七位武皇中期境界的強者圍殺君弈,哪怕他有鎮壓武皇後期強者的能力,方才對青鳥的出手,應當消耗的也差不多了吧?
不出意外,他們七人便能拿下君弈。
就算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隻要林玉山出手攔下即可,也無大礙。
七人圍殺,濃鬱的殺機聚集而來,竟逐漸化形腥紅詭獸,亦是向著君弈咆哮開來,激蕩心神。
“轟!”
君弈看著這一幕,緩緩抽尺而出,森冷黑芒流淌開來,縈繞在他的周身,而後他腳下幽暗炸開,整個人幾乎化作了一道流光,貼到了白諍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