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卻是從蘇凝香的口中輕喝而出。
君弈無視了尉遲憫洪,直接看向了蘇凝香,眼中有著些許不解。
蘇凝香上前一步,使得心境平和下來,看著被君弈踩在腳下的尉遲憫洪,口中森冷的說道“殺了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還請君兄弟廢了他的修為,交給我來處置。”
“當年是我的母親心軟,從野狗的口中救了他一命,現在他要死了,自然也應該回到他原本的歸宿中去。”
“不!!!”
尉遲憫洪聞言,瞳孔中驟然湧出驚恐,一隻眼睛抖顫著看著蘇凝香,不住的掙紮搖頭,大聲求乞道“不,不要,殺了我,直接殺了我!!!”
當年雪嶺中,尉遲憫洪被數條野狗圍攻時,才不過是一個年幼的孩童。
那件事情,在他幼小的心中刻下了無法磨滅的烙印,以至於成為了籠罩他的陰影,甚至直到現在,他偶爾還會被這夢魘驚醒。
很顯然,這件事便是他的心魔。
一旦他被君弈廢了修為,讓他再次麵對心魔,如何能承受的了?
這種噩夢對他來說,遠比將他碎屍萬段還來得還要殘忍百倍,甚至千倍
但君弈卻絲毫不理會他的乞求,直麵著他的眼睛,緩緩的彎下了身子,臉上依舊掛著溫潤笑容,抬手按在了他的丹田。
“砰!”
一道沉悶的炸響陡然傳出,使得被壓在泥土中的尉遲憫洪,身軀又深入了一些。
這一刻,他身上的氣息開始飛速衰弱,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起來,嘴角溢出的鮮血,使得他的目光看上去,愈加的陰毒了一些。
但君弈卻視若無睹,一把捏著他的脖頸便提了起來,拖拽著他宛如一條死狗一般,在地上劃出兩條長長的拖痕,緩步走向蘇凝香。
他踏行而過之處,與尉遲憫洪同來的武者,都無一人敢上前出手,甚至還有武者下意識的退開了幾步,給君弈讓出了路來,任由他坦途通過。
直到尉遲憫洪的膝蓋在地上磨出了鮮血,君弈才停在了蘇凝香的麵前,好似扔垃圾一般,把他隨意的丟棄在了地上。
君弈無視眾人敬畏的目光,也沒有理會對麵那些驚恐而又滿含恨意的眼神,轉而看向了枯白森林的另一邊,淡淡的笑道“閣下可真能沉得住氣,哪怕眼睜睜的看著他死,也不選擇現身。”
“怎麼?堂堂武皇後期境界的強者,居然隻敢在人的背後下暗手嗎?是不是有些太丟份了一點?”
一言而出,眾人齊齊一驚,儘都看向了君弈目光所示的方向。
蘇凝香和白正凡等人是神情警惕,而與尉遲憫洪一起的武者則是臉上生喜,以至於心中的驚恐,都莫名的淡然了許多。
君弈話音落下,但林中依舊平靜如常,沒有任何聲響傳出。
眾人凝視而去的目光,也發生了些許變化。
跟隨君弈而來,卻站在遠處似路人一般觀望的青鳶目露詫異,隱隱有些震驚於君弈的敏銳感應,竟是與她都相差不多。
“唉”
數息過後,君弈搖頭輕歎,笑著伸出手來,屈指衝著一處不起眼的枯木,輕輕點下“既然你不出來,我隻好請你出來了。”
“轟!”
話音剛出,君弈指尖便是有一道雷芒爆射而出,直將枯木崩碎,化為木屑四散飛揚。
“踏嗒”
這時,有一道沉穩的踏步聲幽然響起,正從那枯木碎散開來的背後緩步而出。
那沉穩的邁步聲,好似踩在眾人的心頭一般,沉悶作響,直叫人滿心沉重,壓抑非常。
人影長衫蕩起,漆黑的衣袂好似惡魔張開的爪牙,肆意的張牙舞爪,映襯的乾瘦人影,也愈加的陰森起來,沉威激蕩而起。
一旁的白正凡本神情自然,但見得這人影緩步露出的麵容,不禁麵色大變,駭然的驚叫了起來“你是裴江殘!”
此言一出,除了君弈和禍蒼生,以及江雨四女等人外,其餘的武者無不目露駭然,模樣驚恐至極,好似遇到了極其可怕的存在一般。
與他們相反,尉遲憫洪一方的武者,則是滿臉喜色,但君弈依舊能看得出來,他們的眼中也蘊含著些許驚悚恐懼。
很顯然,這人的來曆非同尋常。
“嘿,嘿嘿嘿”
這時,宛如死狗一般倒在地上的尉遲憫洪,也低低的獰笑了起來,而後逐漸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張狂,越來越肆意。
他掙紮著艱難抬頭看向君弈,目光中滿是幸災樂禍的殘忍“裴大人來了,你死定了,你們誰都跑不了。”
隻是他話音剛落,便被君弈伸手捏碎了喉嚨,無法再說出話來。
同時,黑衣人影也站在了君弈的不遠處,而後目光漠然的微微垂下,看向了被君弈折磨得很是淒慘的尉遲憫洪,眼中沒有絲毫情感。
隨後,他看著君弈微微開口“你的膽子很大,敢在我的麵前對他出手。”
聞言,君弈啞然失笑,直感覺這人太過自負,便一樣的回應道“你的膽子也不小,敢在我的麵前,對我這麼說話?”
聽得兩人交談,周圍的武者儘都心頭一顫,下意識的向後退離了開來,似是生怕兩人的出手波及到他們,不敢參合其中。
顯然,裴江殘在他們的心中,太過可怕。
甚至白正凡等人,都不太看好君弈,心中有些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