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上,有淡白色的光華憑空而出,從中投下了一道狼狽人影,正是在其中捏碎了玉簡的刑漠。
看到眾人彙聚而來的目光,刑漠也無暇理會,直接沉踏落地,回眸看向身後,強提全身的靈力警惕起來。
其目光一掃,看到了上空的玉門,以及上麵浮現而出的景象,頓時明白了過來,知道自己在其中的表現,儘都暴露在了眾人的眼中。
一念之間,不禁臉色難看起來,尤其是一想到自己捏碎玉簡時的狼狽模樣,直感覺四周彙聚而來的目光,都是火辣辣的炙熱,讓他難以麵對。
但此刻,他也沒有時間去想這些。
因為玉門中光華再出,賁行惡的身影隨之浮現而出。
賁行惡全然沒有理會四周的目光,其殺機彌漫,森然冰冷的瞳孔中,印刻著的隻有下方的刑漠一人。
他要做的,也隻有一件事。
“轟!”
幾無猶豫,賁行惡身上的強威便噴薄而出,掌中大槍上黑霧纏繞,好似抓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直撲向刑漠而去。
震蕩開來的強威宛如風暴一般,竟是讓周圍的武者,都被生生的驚退了開來。
大槍力沉,寒威似淵。
刑漠麵色大變,手中長劍橫出,再挑黑塔而去。
黑塔盤旋升騰,其上裂痕密布,碎屑不住的跌落下方,它已到了崩潰的邊緣,留著也沒有用處,便被驅使著做以抵擋。
但賁行惡大槍寒威何等霸道?黑塔完好之時都無可抵禦,更彆說如今的狀態了。
“砰!”
隻見得大槍沉落,狠辣的強刺在黑塔之上,使得其直接炸開,散為漫天碎屑,好似最後的悲曲,回蕩山層。
大槍強威不減,向著刑漠繼續力壓而來。
“嗤”
刑漠劍繞青芒,一劍東出,竟有長虹紫氣之感。
隻是傳將而出的劍意,卻陰寒至極,給人一種濃鬱的不適之感。
“轟!”
槍芒劍意交錯碰撞,激蕩而出一陣轟鳴,好似雷霆炸響,璀璨驚人,使得四周武者駭人驚退,不敢站在近前,生怕被二人波及。
二者交鋒,一觸而退。
賁行惡踏後三步,持槍垂立蒼穹,而刑漠卻是跌落在地,倒退七步才插劍入地,停下了身形。
或許在玉門上看不清兩人的交鋒,但現在強弱高低,足見分曉。
刑漠披頭散發,臉色難看,緊握著長劍的大手,都微微有些顫抖,虎口更是被方才的碰撞,震得有些發麻。
此刻的賁行惡,屬實強的離譜。
但刑漠也知道,他現在的狀態維持不了多久,隻要能再拖一段時間,賁行惡將再無與自己抗衡的能力。
到時候,要殺要剮,還不是他說了算?
隻是賁行惡豈能給他這個機會?更彆說他對刑漠還是起了必殺之心,怎可能留下無窮後患?
“轟!”
再無停留,賁行惡眸中寒意更甚,大槍強出,震蕩著虛空殺將而來。
這一擊,賁行惡幾乎彙聚了全身的威能,足以匹敵悟尊初期境界的強者,顯然再無絲毫的留手,欲一槍斬殺刑漠。
“蹬蹬蹬”
刑漠瞳孔凝縮,心下一陣駭然,直接拋去了應戰的念頭,抓著長劍大步而退,想要避其鋒芒。
但賁行惡怎會給他這個機會?
強橫的威勢,磅礴的殺機,幾乎是凝結了虛空,使得刑漠退離的身形,都變的緩慢了起來,仿佛自己深陷泥潭,行動滯緩。
他瞳孔中彌漫驚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賁行惡裹挾著殺機的大槍,強落而下。
這一槍,他無可抵抗,甚至他都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向著他撲麵而來,化作無數的鐵鏈枷鎖,困縛周身。
“轟!”
可就在這時,天際有恐怖的威壓垂落而下,好似九天崩碎,大道飄搖,生生的橫擋在了刑漠的麵前,宛如一道屏障,無可逾越。
眾人見此心頭驚然,賁行惡漠然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些許錯愕,但其眉頭冷擰,全然沒有收手的意思。
“砰!”
大槍沉落,直抵在了屏障的麵前,將其刺的崩碎開來,卻也抵消了大槍上的沉威,再無力斬殺刑漠。
看著近前眼前的大槍,劫後餘生的刑漠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的冷汗如雨一般,滴落在地。
僵硬的臉上,有乾澀的笑容浮現而出。
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強插一手,擋下了賁行惡的殺機。
眾人目光彙聚,合著賁行惡森冷的眸子齊齊看來,凝視著空中垂落的人影。
正是歸一山莊的長老,華騫。
“華騫長老這是何意?”
賁行惡目光漠然,收斂而去的神情沒有半點波瀾,有的隻是濃濃的殺機,宛如野獸一般的暴戾。
哪怕麵對著悟尊中期境界的華騫,也沒有絲毫收斂的跡象。
尤其是他身上愈加深邃的黑芒,竟是有種要與華騫叫板的意思,使得此間氣氛驟然冷凝了起來。
看著賁行惡的目光,華騫不禁皺了皺眉頭,似是十分的不喜,言語也沒有半分情感,沉然道“刑漠乃歸一山莊麾下的將王,不可殺。”
“不可殺?”
賁行惡抓著大槍橫置身前,漠然的凝視著居高臨下的華騫,言語陡然森冷“若我執意要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