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
人影重重的砸落在地,巨大的力道竟是讓他反彈跳起,落地直叫五臟六腑一陣撕痛,口中吐出的鮮血中,還夾雜著些許肉塊。
他披頭散發的爬在地上,身軀不住的抖顫著,嘴角垂著的血絲扯落在地,身上沾染著泥土汙漬,模樣很是狼狽。
但他卻不做休息,急促著呼吸,倉皇的翻轉過身軀,也不顧頭發披在臉上,癱軟著身子掙紮的向後退去。
發絲中間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霧氣通道,使得眾人在幸災樂禍的議論間,也好奇的看了過去。
但站在君弈身後的幻小藝等人,卻是感覺遍體森寒,好似有什麼可怕的洪水猛獸睜開了眼睛,爆發出了原始的凶意。
那後來的布雙兒,更是縮了縮身子,驚懼的看著眼前的背影。
“咚咚咚咚”
不多時,通道中便是響起了沉穩的邁步聲。
一道壯碩的人影緩緩露出了身形,他大手有如鷹爪,好似拎小雞一般的抓著一個生死不知的武者。
“桀桀”
那武者咧了咧嘴,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冷目直勾勾的盯著地上倉皇倒退的人影,戲謔的神情好似是在看著一隻掙紮求生的螻蟻“想跑?誰能救得了你?”
“嗤”
其話音一落,身側就劃過了一道殘影。
“玩物,就要有萬物的歸宿!”
好似一陣狂風,瞬間便掠到了人影的近前,露出了他猙獰的麵容,殘忍著大笑的伸出手來,抓向前方。
“不,不”
看著迫近眼前的大手,人影蒼白的臉上血色全無,他瞪大的眼睛中滿是驚恐,抖顫的身軀甚至已經無法用力。
“無蹤門的安舜景,飛雲殿的於風,他們怎麼混到一起了?”
“莫不是這兩家有意聯盟?”
“這可說不定啊”
四周武者的臉上大都幸災樂禍,根本無人上前。
能進入長溪蝶穀的武者,哪有簡單的人,引火燒身的事情,隻有蠢貨才會做,站在一旁看熱鬨,豈非一件美事?
人影下意識的閉起了眼睛,卻感覺有一陣風浪卷起頭上的長發,本是悠然的微風,卻給他一種死亡撲麵的寒意。
“砰!”
隻是大手落下,卻並沒有按在他的身上,以至於周圍武者臉上的笑容,都是一頓,但隨即神情更加的興奮了一些。
“小子,你的膽子不小。”
迫至近前的安舜景臉上一擰,笑容愈加的狂熱起來,他看著近前的白衣,好似是在看著一隻美味的獵物。
癱軟在地的武者身軀一抖,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目光渙散數息後,才看清自己的眼前竟有白衣隨風。
人影的身形看似單薄,卻有一種不可逾越之感,讓他的心境都平和了下來。
“滾!”
君弈吐字如雷,大手沉若山嶽,翻手推擊,好似神祗發怒,將眼前安舜景生生迫離開來,落至通道口前。
安舜景袖中的大手生疼,使得他臉上的狂熱都微微斂去,轉而浮現出了些許陰冷,不再輕敵。
“歸一山莊的人?”
安舜景身側,提著昏死過去武者的於風眉頭一挑,倒是看出了些門道。
隻是他的開口,並沒有換來回應。
君弈好似沒有聽到一般,直接無視了他的問題,轉而回過身來,將癱軟在地的武者攙扶起來“你沒事吧?”
“死不了”
向齊平苦笑一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君弈救了自己,不禁羞愧道“多謝君兄弟了。”
在進長溪蝶穀前,他還自詡不凡,想著哪怕不比頂尖的天驕,也不會太差,但現實卻是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同為悟尊初期,自己竟完全不是對手,詹陵千更是被打的生死不知,讓於風像死狗一般的提在了手裡。
這不僅是他們的恥辱,更是丟了歸一山莊的臉。
“無事。”
君弈擺了擺手,示意斛白三人上前,攙扶著向齊平下去休息療傷,以他的情況,已經沒有資格插手下麵的事情了。
“小子,你的後事交代完了嗎?”
見君弈安排好了向齊平,安舜景才冷笑著譏諷出聲“若是已經洗好了脖子,就快快送到老子的刀下吧,老子的刀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飲血了。”
“踏嗒”
君弈抬起眼睛,漠然的看了一眼安舜景,緩緩的抬起腳來,一步邁出,便貼到了他的近前“如你所願!”
言語落下一瞬,安舜景驟縮的瞳孔中,便浮現出了一道灰白山嶽,似幽冥鬼蜮,森寒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