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幻月島的海岸邊上,青藍色的海水拍打著沙灘,時而倒映出四道人影,正前後踏立著遙遙眺望,目送六方勢力遠去。
直到歸一山莊的大船消失在海天之間,夢紅塵才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暗暗攥緊了長袖下的拳頭。
這長久時間以來,他一直以為自己修煉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了,至少也可以為公子抗下半邊天,分擔壓力。
但見了麵才知道,想法太過於美好,現實就像巨人的巴掌,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臉上,把他從自得中喚醒了過來。
區區武皇巔峰的境界,根本無法與公子相提並論。
所謂分擔壓力,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而且非但如此,自己還如累贅一般,讓公子操心擔憂,甚至還留下了一枚道霧茶葉,以及些許月湖之水,讓他用以突破。
夢紅塵心知這是公子對他的關心,但也說明了自己的孱弱,還差得太多。
“下一次,定要站在公子身側。”
夢紅塵緊了緊眼眸,心中暗暗起誓,也同時有些發狠起來,此番回去之後,定要閉關尋求突破。
以前的努力,還遠遠不夠。
一旁的幻小藝似是察覺到了夢紅塵的心境變化,心中鼓勵的同時,也不免有些擔憂,生怕夢紅塵將自己逼得太狠,反而過猶不及。
情隨心起,一往而深。
一時間,幻小藝的眼中好似隻剩下了夢紅塵。
她也不顧身旁的幻淳濤和佘鴻暉,兀自伸手就挽上了夢紅塵的胳膊,想要借此來安慰心上人,告知自己與他同在。
看著幻小藝的目光逐漸迷離,幻淳濤的臉色卻是愈加的難看,整個人都氣的發抖,忍不住就要發怒。
這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怎麼就被一頭豬給拱了呢?
若是拱白菜的豬是君弈,幻淳濤還能接受一些,畢竟他的表現實在是太過驚豔,簡直無可挑剔。
不論以後的成就,還是對幻月島來說,都是上上之選。
而夢紅塵在他看來,不過是君弈麾下的武者而已,平白就低人一頭,著實是讓他難以上眼,心中落差太大。
可一想到君弈離去前的舉動,幻淳濤又放下了發怒的想法,氣的直感牙疼。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君弈離去時,當眾贈予夢紅塵道霧茶葉的深意,就是為了增加夢紅塵的籌碼。
說白了,完全就是在做給他看,好叫他心中明白,夢紅塵不是一個仆從,而是他君弈的左膀右臂,手足兄弟。
佘鴻暉看著幻淳濤臉上的神情變幻,不禁側目看向遠處,似是在賞玩風景一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我們走吧。”
最終,幻淳濤還是壓下了怒火,頗有些無力的說了一句,倒是將幻小藝驚醒了過來,吐了吐舌頭,放開了夢紅塵的胳膊。
她原本心中還有些忐忑,可下一瞬眼睛就瞪大了起來。
“方才父親看到了沒說,是不是默許”
幻小藝心中思緒紛飛,嫩白的小臉上都浮現出了些許粉紅,她玉指相碰,捉摸不定,滿是少女懷春的羞態。
……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倒映著垂落而下的星光,蕩漾之間散碎起伏,好似水天都連成了一片,朦朧若幻。
一輪殘月高懸夜幕,似是在為海麵上的遠行之人,指引著歸途。
靜悄悄的夜色,本是安然享受之時,但大船上的武者,卻無一人入夢安睡,甚至一個個麵露擔憂,如臨大敵。
緊繃的氣氛,讓這夜幕都變得壓抑起來。
似是受到了影響,連上空的殘月,都被黑雲遮掩了去,蹤影全無。
那點點垂下的星光,不住的明滅著,仿佛是應了眾人的心境,起伏不定,平白給人些喘不過氣來的冷意。
“嗤”
突然,浪花卷起海水,在其拍打船體之時,有一道寒芒在星光的映射下爆射而出,好似從天外而來,寒威如淵。
“大膽!”
大船中,有人影怒聲怒喝,躍空起手卷起幻霧,化作巨拳直接就碾碎了寒芒,使之散落海中,消散無形。
飄渺的幻霧彙聚而起,托浮著老者垂空而立,強大的威壓自其體內橫鋪開來,直叫此間大海都陷入了寂靜。
“你們果然還是來了。”
老者目光冷沉,緊皺的眉宇間有著散不去的擔憂。
倒不是他怕自己死在這裡,而是不甘自己的家族後輩,與他一起埋葬在這大海中,斷了最後的螢火希望,淪為魚食餌料。
“哢哢哢”
隨著老者話音落下,遠處的海水竟是突兀的結起了冰,冰冷的寒息彌漫開來,不過數息時間就凍結了大船,無法再做航行。
“嗡”
緊接著,冰璃堆積而起,化作一隻七層的冰塔矗立冰海。
在星光的映照下,冰塔閃爍著七色的琉璃光華,映照著塔頂盤坐的白衣人影,猶如寒冰塑體,冷意徹骨。
“轟!”
下一刻,側麵又有雷霆轟鳴炸響,無數的雷蛇猙獰落下,掀起陣陣洶湧的海嘯,好似張牙舞爪的怨靈,淒厲哭嚎。
大船人武者麵色慘然,驚怒的看著人影踏雷而來,猶如雷神下凡,天威煌煌。
“曲魈!”
“雷行秋!”
雷海下冰塔巍然,看在老者的眼中,無異於葬命的冷棺,饒是他實力強橫,都感覺有些森寒,儼然今夜是凶多吉少了。
“殺人償命,自古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