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霜的身後,有一輪皓月徐徐升起,向著四周灑下月華,好似薄紗一般,萬物都變得朦朧了起來。
君弈側目看去,皓月之上還有一道倩影遺世獨立。
她衣裙飄飄,孤傲的不似凡間之人,隻可遠觀,而不可生出絲毫的非分之想。
隨後,倩影轉身,在垂目看來的時候,又有颯爽之氣撲麵而來,仿佛拚殺戰場的將軍一般,英氣逼人。
不多時,江霜的武嬰也飄然而出,獨坐彎月。
二人對視,目光卻逐漸的被雲霧遮掩了視線。
“踏嗒”
飄起的雲中,江雨的分身徐徐走來。
她好似走在夢幻之間,觀之一眼,便叫人如癡如醉。
一側,薄霧綿綿。
江寒的分身冷清的立於其中,她就站在那裡,遠遠的看著,靜靜的看著,又仿佛近在眼前,正與君弈雙目對視。
薄霧裡,讓人無從窺破,端的是玄妙詭異。
以至於她的武嬰,分明就站在江寒分身的旁邊,飄浮著並肩而立,但就是給人一種遙遠的感覺,叫人捉摸不透。
“啪”
忽然,一滴清涼的雨水,落在了君弈的臉上。
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卻見到雨中有無數的江雪身影,正俏生生的站在他的麵前,擺弄著各種不同的姿態,淺淺輕笑。
君弈心生好奇,以神識探知,卻發現每一道人影身上的氣息,都是完全相同。
隨後,江雪的武嬰也是出現,一如她的分身一樣,一一對應。
這讓他不免有些驚異,暗自稱奇。
道霧茶,果然非同小可。
禍蒼生五人飲下茶水不過須臾時間,便出現了突破的異象,不愧是為武者夢寐以求的奇物。
當然,其中也少不了月湖之水的功勞。
想來五人體內所蘊藏的夢幻之感,就來自於月湖之水的洗滌吧?
由於禁神印的關係,君弈敏銳的察覺到,五人身上不僅多出了異感,血氣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澎湃磅礴,驚似洪流。
“轟!”
這時,就在君弈慨歎間,禍蒼生身後的黑幕中,陡然傳出了一陣轟鳴,劇烈的炸響裹挾著驚人的凶威震蕩開來。
仿佛是亙古的凶獸蘇醒過來,正在徐徐靠近。
“這是”
饒是君弈都遍體生寒,看著黑幕中逐漸浮現而出的虛影,嘶啞著聲音,低喃道“天怒儘屠戟!”
即便它缺失了戟刃,但畢竟是鎮世之器,恐怖的威壓橫鋪開來,似是連整個廣南城,都要全部摧毀。
城中的武者驚駭莫名,全然顧不上去了解城主府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去理會廣南城的規定,紛紛縱身躍起,向著城外狂奔逃竄。
“不能讓天怒儘屠戟的氣息蔓延出去!”
君弈神情冷肅,體內強威洶湧而出,彙聚成一片綿延的山河,勾勒出一方天地,向著天怒儘屠戟的周圍籠罩鎮壓,竭力控製著不讓氣息外露。
他知道,一旦消息傳出,就算是歸一山莊的強者不心動,也不可能抵擋的住其他的強者降臨出手。
到時候,他們全都要死。
“哢”
幾乎是在山河鎮壓的一瞬,山嶽上就裂開了縫隙,而且還在不斷的擴大,顯然眼下不是君弈所能掌控的局麵。
“轟!”
這時,君弈身後有漆黑的巨門浮現矗立。
鬼陵神秘的強威,便是從其中瘋狂湧出,在其布滿鱗甲的巨爪下,化作了一隻巨大的潤白玉碗,倒扣在了庭院上空。
幾乎同時,君弈出手顯化的山河,在天怒儘屠戟的凶威下,齊齊崩裂開來,繼而向著玉碗衝撞而去。
不過任它怎麼撞擊,卻無法將其擊碎。
君弈見狀,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道出一聲“好險!”
“踏嗒”
與此同時,禍蒼生的武嬰長身而起,向著了他的分身。
伴隨著一道漣漪蕩開,武嬰的身形猛地爆射而出,衝入了分身體內,與其粗暴的融合在了一起。
他臉上猙獰顯化,轉身就伸出手來,抓向了天怒儘屠戟。
“轟!”
但天怒儘屠戟好似發怒一般,降下了一道漆黑的光芒,重重的抽打在了禍蒼生的分身胸口,將其砸落在地。
禍蒼生的分身,如何能承受天怒儘屠戟的一擊?
他直倒在地上,口中連吐黑水,閃爍而又忌憚的眼眸中,更不掩自身的萎靡。
天怒儘屠戟的棍身,則是搖晃一轉,似是得意,似是不屑,又似是傲嬌一般,再次沒入了黑幕之中,消失不見。
這一幕,看得君弈是一愣一愣的,根本沒有想到會是如此。
“以他現在的境界,還沒有資格觸碰天怒儘屠戟。”
倒是鬼陵神秘緩緩開口,言下之意儘在意料之中“不過能在晉升悟尊境界的時候將其喚出,也足以說明他不凡了。”
“嗡”
言罷,鬼陵神秘再次抬手,召回了倒扣的玉碗,沉寂在了鬼陵之中,顯然他方才出手鎮壓天怒儘屠戟的凶威,被他撞擊的也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