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沉浮,托起君弈立於高台之上,體內血紋湧出,不斷的落在他的白衣之上“既然如此,為何你還活著?為何你還能站在這裡口出狂言?”
舉目凝望,虞川神情凝重,他腳下有百幻霧徐徐蕩起,化作一圈透明的壁壘,抵擋著君弈的威壓“隻要虞家需要,我自然隨時赴死!”
“如此,就等你們都死了再說吧。”
血水潺潺,不斷的滑過猙獰巨臉,使得他麵容化作山嶽,五官落為長河,環置在君弈的周圍“到時候,妃兒自然會為虞家報仇。”
說著,君弈猛地邁出一步,大手托起血色山嶽,重重的向著虞川傾軋而下“甚至於虞家的複興,我們都會替你們完成,讓你們含笑九泉,再無遺憾。”
見此一幕,虞川大驚。
周身的百幻霧聞風而動,齊齊的彙聚他的身前,化作一麵高大的巨門,橫亙矗立,欲要阻攔君弈砸下的山嶽。
麵對君弈的威壓,他竟是連開口回應都做不到。
“轟!”
山嶽沉重,如有萬鈞。
堅持不過數息時間,山嶽就直接碾碎了巨門,砸在了虞川的身上,將其從大廳中轟擊飛出,沒入了院牆土磚之中。
如此,還有一道漠然的聲音,隨後傳來“這樣,可滿意了?”
“砰”
廢墟中,虞川一手震開磚石,不顧自己散亂的長發,就灰頭土臉的捂著胸口,蒼白著麵容,神情難看的走了出來。
他看向君弈,眼中滿是忌憚。
同為悟尊初期,自己竟扛不住對方一擊,而且君弈還能開口說話,言語間的氣息也沒有紊亂,顯然猶有餘力。
“我知道是我失約在先,也知道你現在憤怒的心情。”
虞川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強壓著讓自己的情緒變得穩定下來,極儘平和的勸道“但如今的你,還沒有資格與虞家叫板。”
“事到如今,我也就沒必要再隱瞞什麼了。”
言至於此,虞川神情一肅“此番前來,我的確不是為了和你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也不是想要告訴你什麼,或讓你理解。”
“而是老祖有令,命我帶回虞洛妃,任何人不得阻擾,否則殺無赦!”
一言而出,氣氛陡然變得壓抑了起來,以至於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好似有一隻大手抽走了此間的空氣。
“好一個殺無赦!”
廳堂中,無儘的血水彌漫出來,彙聚出一條巨大的血龍,使得身形盤踞直立而起,將君弈托浮在頭頂,冷視虞川。
他眯起眼睛,目光危險“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殺無赦,難道就憑外麵兩個不敢進來老東西嗎?”
“你”
聽得此言,虞川猛地抬起頭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顯然是沒有想到,君弈居然能發現隱藏在暗中的兩位長老。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狂妄、無知、竟敢對家族不敬,當殺!”
伴隨著兩道蒼老的聲音傳出,相距君弈不遠處的虛空陡然一顫,仿佛湖麵一般蕩起層層漣漪,繼而出現了兩道人影。
一人身軀挺拔,麵容冷肅,看上去也不過是正當中年。
一人身形瘦小,滿臉溝壑,倒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但兩人縈繞周身的氣息,卻都強大的驚人,赫然是悟尊後期境界的強者,甚至相距鴻尊之境,都不過一步之遙。
“見過兩位長老。”
虞川定了定神,向著兩人微微行禮。
“轟!”
但兩人卻根本不去理會虞川,體內強壓瘋狂湧出,於空中層疊在一起,向著君弈所在傾軋而下。
“真是讓人火大。”
君弈眼眸一冷,腳下猛地一跺,血龍便是咆哮而出,口中血芒彙聚一團,直接噴吐出一口血光,碾壓著虛幻於其碰撞。
兩人不愧是虞家的長老,強威又是雙雙疊加,血龍在他們兩人的麵前,根本不堪一擊,直接消散。
但他們兩人臉上的神情,卻是露出了些驚異之色。
“龍息!”
下方虞川微微凝目,心中有無數的念頭翻湧起來,沒有想到君弈凝化而出的血龍,居然都能夠口吐龍息。
雖然還有些粗糙,但也著實不凡了。
這說明君弈或許與聖靈一族有關,又或者曾經觀龍格物,領悟了些許玄妙奇異。
但僅僅如此的話,顯然是不足以讓虞家的兩位長老就此罷手,畢竟虞洛妃對如今的虞家來說,意義非凡。
莫說不確定君弈與聖靈一族的關係,就算是真的有關,他們也勢在必得。
中年的虞家長老稍作思慮,淡淡的道“小子,念在你一片真心的份上,隻要交出虞洛妃,我們二人就對你網開一麵,忘掉方才你的放肆狂言,如何?”
他目光淡然,語氣高高在上,好似給了君弈多大的恩賜一般,仿佛唯有他跪在地上叩首謝恩,才是正常之舉。
但顯然,君弈不在此列,直言譏諷道“如此自得桀驁,目中無人,難怪虞家一代不如一代,原來根源在此。”
“你是在找死!”
兩位長老哪裡忍得了如此言語,直將威壓提升到了極致,背後的百幻霧彙聚而起,連綿成一片瑰麗的天地。
內中有大日熊熊湧出,欲要將君弈焚滅成灰。
“轟!”
便在這時,府邸後方有凶戾威壓瘋狂炸開,宛如魔神蘇醒,殺意凜然,冰冷似淵“膽敢在這裡放肆,不論是誰,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