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弈咧了咧嘴,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張合之間,鬼陵神秘猛地用力,就碾碎了他們的身軀,任由分身逃竄出來。
兩人分身麵露驚怒,卻也不敢再做停留,甚至連一句話都未敢多說,生怕連分身都被留住滅殺,就頭也不回的遠遁而去。
以至於連虞川的死活,都沒有理會。
“嗡”
鬼陵神秘收回巨爪,漆黑巨門巍然閉合,上空彙聚的黑雲雷霆,也隨之消散一空,使得天穹放晴。
隨著鬼陵巨門消失,慕武五人眼中的狂熱逐漸斂去,散去了籠罩周身的陣法,掩去了神情驚恐的妖獸。
不過他們看向君弈的目光,也更加敬畏了一些。
熟悉的氣息,以及帶給他們的顫栗冷意,足以讓他們確認君弈背後的身份,正是他們心中所想的那個存在。
不過君弈並未理會這些,他看著虞家二老離去的方向,神情逐漸平和“留這兩條老狗一命,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嗯。”
識海中,虞洛妃低低回應。
她的情緒還是有些失落,並非是對君弈出手狠辣,斷送了兩人前途的不滿,而是對其家族處世風格的失望。
這一刻,她幾乎可以確定,為何在自己失憶的時候,連名字都記不全了。
並非是因為傷得太重,想來也是被如此的原因驅使的罷,讓她潛意識的太過厭惡,而選擇的一起遺忘。
試問,一個把族人當做工具,還崇尚著古老信仰的世家,還有必要回去嗎?
一如虞洛妃潛意識的答案,或許連名字前麵的姓氏,都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拖累,似卡在脖頸上的枷鎖罷了。
此時,君弈輕輕抬手,抹去了府邸中燃燒的熊熊大火,露出了坦然盤坐其中,正舉目仰視的虞川。
二人四目相對,神情坦然。
“做的不錯。”
虞川一掃方才的憤怒和極端,臉上反而掛起了隨和的神情,甚至眼中還有些對君弈的讚賞和滿意,端的是奇怪。
但在君弈的眼中,卻好似意料之中,沒有絲毫的意外,隻是淡淡道“說說吧,虞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言而出,禍蒼生幾人都看了過來,就連識海中情緒低落的虞洛妃,都下意識的斂去了情緒,借眼看了過去。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虞川也不起身,甚至還齜牙咧嘴的靠在了身旁的廢墟上,一邊揉捏著被君弈方才擊中的位置,一邊說道“如你所想,如今虞家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外患,而是內憂。”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其實虞家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由祖父負傷所引起。”
虞川歎了口氣,麵露擔憂“數百年前,祖父被雷穀和玄陰樓歸來的強者所擊傷後,就進入了閉關療養的狀態。”
“如此一來,就導致平常不滿父親統治的幾位長老,生出了異樣的心思,開始在暗中拉幫結派,逼迫父親退位。”
“十數年前妃兒遇襲,想必也是由此而生。”
君弈眉頭擰起,沒想到在虞家這種程度的世家,都還有這種狗血的事情發生,發生也就算了,還牽連到了虞洛妃。
不過轉念一想,若沒有如此,他也就與虞洛妃無緣了。
一時間,他真不知該感謝,還是該憤怒了。
虞川也沒有理會君弈的想法,繼續說道“自妃兒失蹤以後,父親就被刺激的情緒低落起來,無心理會族事。”
“這十幾年來,家族的權力都幾乎被那些長老蠶食了去。”
“此番前來的虞誌玄和虞誌鈞兩位長老,都是大長老他們一脈的人,所以才對妃兒如此的極端和逼迫。”
虞川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君弈,麵露慚愧之色“如今父親勢微,四長老等人又不足以與大長老爭鋒,所以我才隱藏自己,讓你受委屈了。”
君弈看著虞川,自然知道這些話,都是他解釋給妃兒聽的,也不是為了讓她明白什麼,就單單是為了解釋,至少不要讓她誤會了自己的父親,僅此而已。
但即便如此,還都不足以讓君弈抹去對虞家的惡感。
“好了,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完了。”
虞川強自起身,不小心又扯動了傷口,咧了咧嘴道“你們要小心,大長老他們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他們下次來,就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了。”
他深深的看著君弈,沉然凝目“一旦妃兒回到了族裡,也不可能再享受到曾經的待遇了,而且不一定會讓她抗家族大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
君弈眼眸沉下,重重的點了點頭,自然對虞川言語中的隱晦之意有些許猜測。
一個女子,尤其是貌美的女子,曾經家族的天賦女子,如今失去了複興家族的能力,又能被用來做什麼呢?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我相信你。”
虞川收回目光,稍稍動了動身子,適應了下如今的狀態,就直接躍身而起,沒有絲毫留戀的消失在了城外。
禍蒼生幾人沒有理會狼藉的府邸,而是轉頭看向了君弈。
隻見其眼眸冷肅,寒意徹骨。
“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