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島上,土坡起伏,交錯跌宕,恰如上空縱橫的棋盤脈絡。
已站在光幕前方的君弈,本應伸手將光幕撐開,打碎這籠罩整個小島的詭異棋盤,驅散束縛藍瑾萱和九浪蠑螈的威壓。
隻是就在他要伸手之時,心中卻忽然生出了莫大的危機。
這危機並非是針對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恰逢此時,一道突兀的“哢嚓”聲,憑空炸響,傳入了君弈的耳畔,直入他心田,讓他莫名慌亂。
他心有所感,回轉目光,看向身後。
眼中所見,便叫他瞳孔驟縮。
在他的身後,本應是藍瑾萱與九浪蠑螈緩步跟隨,按照早先的商定,除了二人會承受一些威壓外,應該不會再遭到什麼危險。
但現在,出現在他眼中的,卻是兩道爬伏在地的染血身影。
藍瑾萱滿身鮮血,刺目的血漬浸滿了她的魚尾,其上已不複淡藍色的光華,看上去甚是滲人。
她一雙好看的眸子,更是蒼茫無神,甚至長長的睫毛上,都有血珠在跳動,讓讓心生憐惜。
其身側,九浪蠑螈巨大的身軀匍匐在地,連同他恢複了挺直的六根骨刺,都被威壓強壓得傾斜向下。
最上麵的兩根骨刺,更是有了折斷的跡象,彎下處布滿了無數的裂痕。
其皮開肉綻的身軀上,不住的有鮮血流淌下來,堆積在他的身側,好似一汪汪血池,散發著腥臭的味道。
裂開的血肉之間,森森白骨都是清晰可見,在刺目的血水中,異樣的顯眼。
“這怎會如此?”
君弈瞪目欲裂,瞳孔中滿是血絲。
他握緊拳頭,以至於血肉都褪去了色澤,變得有些青白冰冷。
雖然他如今相距光幕隻有一步之遙,甚至他都能感覺得到光幕的脆弱,或許之遙輕輕一碰,都能將其生生碾碎。
但就是這觸手可及的感覺,卻讓他不敢下手。
饒是他再傻,也反應了過來。
這籠罩了小島的棋盤,並非是要局中人破局,一意孤行隻會當場殞身,而是有著更深的意義。
不過眼下的情況,君弈已是無暇去深思。
哪怕他明知後退有著可怕的後果,內心的底線都在告訴他,讓他必須重返歸途,搭救藍瑾萱和九浪蠑螈,不能讓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回去!”
君弈目光一定,毫不猶豫的就向著來路邁出了一步。
“轟!”
幾乎瞬間,上空的棋盤有白子浮現,陰森滲人。
而在君弈的麵前,更是有一隻大手沉然冷握,以絕對的肉體強度,狠狠的砸向了他的麵門。
可怕的力道轟壓而來,直叫空氣中都傳出了一陣刺耳的嘶鳴。
君弈怡然不懼,抬手便迎了上去。
滿心怒火的君弈,已是不去想著如何輕鬆滅敵,從而保留實力,也不理會自身肉體的損傷,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他隻想著自己能快一點,靠近藍瑾萱和九浪蠑螈。
因為他每耽擱一點時間,棋盤之上便會有威壓降臨,不斷的落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如今的身軀雪上加霜。
“轟!”
君弈一擊轟出,直接將巨拳打的支離破碎。
由於君家怒血暴君的原因,他體內的血氣無比的充盈,尤其是在盛怒之間,血液飛速的流轉,更平添了幾分凶悍。
而曾經的螭吻血髓,九嬰鍛體,都讓他的身軀,足以承載如今的爆發。
他不顧拳頭上滴著的鮮血,再次邁出一步。
上空棋盤白子崩碎,伴隨著君弈黑子的前進,又有白子憑空而出,落在棋盤之上,欲要取代返還的黑子。
隻是白子尚未完全凝形,就又是碎裂開來。
黑子好似無可抵擋,一連碾碎數顆白子,向著來路前進了不少間隔。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黑子前進的速度也是慢了下來,白子要崩碎時所需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
顯然,君弈麵對的對手,也已不再是開始時所能相提並論。
島上,暗夜中。
時不時有恐怖的轟鳴炸響開來,仿佛給此間蒙上了彆樣的陰影,以至於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聲響。
似是連浩瀚的大海,都被這裡的詭異所震懾,不再發出呼嘯。
“轟!”
強威湧出,力沉如山,伴隨著轟鳴之聲,便是有人影爆裂開來,繼而化作虛影,消散於天地之間。
“嘀嗒,嘀嗒”
土坡上,血水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住的滴落砸下,直將泥土都被染成了紅色,散發著刺鼻的味道。
而這些血水,正是從君弈的拳頭上落下。
隻是這些鮮血,卻並非是來自其他的地方,或者應戰的敵人,而是全部出自於君弈的體內。
因為憑空而出的對手,並非是實體,沒有血肉之軀,死了就會消失。
即便君弈再強大,也架不住車輪戰的損耗,可謂是用一分就少一分,血肉被消磨一些,就羸弱一分。
此刻的君弈,幾乎整個人都被鮮血染紅,淨白的長衫更是浸滿了血水,拳頭上滴落的鮮血,就是由此而來。
他發梢粘濕,似落不落的血珠,耷拉的低垂著,在他眼中冷冽的目光映照下,顯得異樣明顯。
他口中喘出的粗氣,好似雷龍呼嘯,震碎了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