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幽藍色的光華,使得整個天歸祖螺的殼中世界,都看上去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那些平時色澤華麗,美輪美奐的珊瑚,此刻在光華的映照下,卻像是詭異蘇醒,正延伸出猙獰的姿態。
倉惶亂逃的小魚兒,撞在周圍的珊瑚樹上,像是被其張口撕碎,吐出大片的血肉碎末,而後隨著漣漪溢出血腥,甚是恐怖。
君弈隨著人魚族長身後蕩出的漣漪紋路,快速的衝入明滅的黑暗中,不時打量著四周的景象,不禁擰起了眉頭“天歸祖螺中傳出的震蕩,扭曲了這裡的空間。”
他看向天歸祖螺的深處,在幽藍色的光華下,黑暗也彆具一格,更像是一隻張開了大嘴的詭獸,正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那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使得整個天歸祖螺都在向毀滅中驅使。
不論四周的小魚兒,還是海石之上的珊瑚,都是因為這股力量被撕成碎片,或扭曲成詭異的姿態。
“難道”
君弈目光一閃,心中隱隱生出了猜疑。
若真如他所料,人魚族長的怪異行徑,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了,或許她早就是這樣打算的了。
一念至此,他衝入黑暗中的速度,就又是更快了幾分。
隨著他的深入,逐漸的看到有人魚族的族人,也都快速的擺動著魚尾,神情慌張的從四麵八方彙聚過來。
但君弈敏銳的注意到,其中看起來年長一些的人魚,神情大多都是肅然,而年少一些的人魚,則是慌亂。
可即便如此,臉上卻也沒有太多的驚恐。
顯然,這種震動已經出現過不少次,以至於大多數的人魚族人都習慣了,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也應該沒有弄明白內中的緣由。
君弈再做深入,就看到了藍瑾萱的兄長,以及幾位姐姐,連同帶他去休息的藍揚靈,也都在向著黑暗中靠近。
他們看到君弈,都熟絡的上來打招呼。
君弈稍作應付,也趁機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下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誰知道呢?”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對此也不甚了解,甚至藍瑾萱的兄長藍天焌,還習以為常的笑著說道“這都是經常的事,習慣就好了。”
君弈目光一閃,神情微微變化“這種震動已經發生過不少次了?每次發生的時間都是固定的嗎?”
藍天焌有些奇怪君弈的問題,但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就隨意的道“怎麼說呢,幾乎從我們出生起,這種震動就已經有了。”
“不過並不是固定的時間。”
在藍天焌的身側,一名模樣清靈的人魚眨巴著眼睛,臉上一副思慮的模樣看了過來,插嘴道“似乎每次震動的時間,都沒有什麼規律。”
其話音剛出,有一名模樣比藍瑾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不滿的嘟著嘴糾正道“應該是兩次震動的時間間隔變短了才對。”
她魚尾一震,卷起一抹好看的姿態,遊到了君弈的近前,認真的道“我曾經仔細的觀察過,就拿這幾次的震動來說,已經從二十天一次,縮短到了半個月呢。”
聽得此言,君弈心中一沉,隱隱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也讓他對方才的猜測,更加肯定了幾分。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隻是藍天焌不以為然,隨意的道“天歸祖螺的海韻潮汐時間不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一次時間間隔短了,沒準下一次就長了唄。”
藍揚靈捋了捋長發,歎息的道“我倒是希望時間能更長有些,或者再也不要震動了才好。”
“每次震動的時候,體內的血氣就顫抖的厲害,休息都休息不好,而且還要死傷不少的生命,真是太可憐了。”
“是呢,是呢,姐姐說的不錯。”
靠近到君弈近前的人魚連忙附和,藍靜姝一臉痛惜“上次海韻潮汐之後,我的小白白就死了呢。”
藍若清清靈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哀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
隻是他們說著,君弈卻無心去聽。
此時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關於天歸祖螺異常震蕩的事情,心中不安的猜測,也隨著他們的補充,變得越來越真實。
君弈目光直視黑暗,瞳孔在幽藍色的光華下,顯得無比詭異“看來,天歸祖螺的深處定然是發生了不為人知的變化。
“這個變化所導致的最終結果,或許就是藍妙素所言的歸宿。”
一念至此,君弈心中再起疑惑,暗道“藍妙素到底在天歸祖螺深處的黑暗中發現了什麼?為什麼不告知自己的族人呢?”
“她一心要帶著族人赴死,是單純的想要結束人魚一族的悲慘,還是天歸祖螺深處的變化,讓她無從選擇?”
在君弈的沉思中,四周彙聚的人魚越來越多,連帶著藍瑾萱都混著人群走了過來,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
顯然,藍瑾萱也習以為常,心中並未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是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似是意圖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變故。
很快,君弈目光一凝。
他看到彙聚而來的人魚,都緩緩的停下了身形,逐漸的壓下了聲音,各自靜默的站在了一旁,聚目看向前方。
在適應了黑暗後,君弈隱約可以看見,在眾人站立的前方不遠處,有一處似山間斷崖一般的地方。
隻是從上麵向下看去,卻似是一個九邊形的輪廓,依稀還能辨認出九個棱角,未被海水完全侵蝕。
方才天歸祖螺的震動,就是從下麵傳出。
“這是什麼地方?”
君弈皺著眉頭,詢問身側的藍瑾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