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一語輕言,宛如垂死之人,所能掙紮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什麼機會?”
藍妙素猛地看向君弈,期待而又閃爍的目光,好似是迎著殘存的一線光明,義無反顧的紮了進去。
君弈迎著藍妙素的目光,深深的注視著她的情緒,吐出幾個讓她心神震動的字眼“掌控諦規浮沉塔。”
“那可是鎮世之器!”
藍妙素眼中的希望,宛如殘夜冷風中搖曳的燭火,眼看著就要化為一縷青煙,湮滅沉淪入黑暗。
“那又如何?”
君弈凝神,言語陡然高昂“即便是鎮世之器,難道曾經就沒有人掌控過嗎?難道從來就沒有人讓其奉為主上嗎?”
“擁有了諦規浮沉塔,人魚一族便真正擁有了話語權,不再需要龜縮在天歸祖螺中,而可以永遠的享受外麵的陽光,自由自在的嬉戲在大海中。”
“因為,你們本就是大海的孩子,而掌控了諦規浮沉塔後,才隻是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
“難道,你真的不想嗎?或者說人魚一族也不想嗎?”
“怎麼會不想?”
聞言,藍妙素的目光逐漸迷離起來,腦海中不自覺的就回憶了曾經,自己還十分幼小的時候,儘情在海麵上躍起玩鬨的情景。
迎著海風,趁著海麵上的漣漪,享受著太陽映照的光芒,那是何等的自由?那是何等的自在?
以至於今時今日,她還時不時的會在夢中想起。
甚至她還想過,要在族人覆滅的前一刻,帶他們一起浮上海麵,讓一些族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好好享受一番,也算是不帶著遺憾而死。
但現在,她的心好似一道被打開了的閘口,放出了更多放肆而又本該如此的想法。
是啊
他們本來就是大海的孩子,本來就應該享受海風的吹拂,本來就應該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
那麼,他們又為何要龜縮在這裡?龜縮在這暗無天日的天歸祖螺的殼裡,靠幽暗微弱的熒光度日?
她必須要改變,整個人人魚一族都需要改變。
藍妙素的心,在這一刻似湧入大海的河流一般,完全的變得開闊浩瀚了起來,思想都再無束縛。
沒錯,人魚一族所需要的新生,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死亡歸宿,而是能迎著海風,沐浴著陽光,堂堂正正的行走在萬靈域界。
這,才是人魚一族真正的歸宿,也是她身為族長應該要做的事情。
一瞬間,藍妙素的眼睛就明亮了起來,一掃方才臉上的絕望,整個人好似脫胎換骨,重新煥發了生機一般,朝氣蓬勃。
“轟!”
陡然間,一股磅礴的威勢,從藍妙素的體內溢散而出,連帶著周圍的海水,也開始澎湃起伏。
隨後,一道曼妙的淡藍色人魚虛影,便是浮現在了她的身後。
有無數純淨的光華,隨著海水的蕩漾,注入了她的體內,使得她整個人,都看上去有些出塵起來,好似升華一般,愈加的讓君弈感覺親和了一些。
“她心境的提升,竟是突破了!”
君弈瞪大了眼睛,眸中有著深深的羨慕。
連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簡單的幾句話,居然是讓藍妙素的心境得到了升華,直接讓藍妙素從道尊中期境界,晉升到了道尊後期。
可以想象,如此下去,她完全有可能突破到尊聖境界,成為一尊真正的強者,從而庇護整個人魚一族。
藍妙素微眯著眼睛,秀發隨著海波不斷起伏,臉上滿是一副享受的神情,身下的魚尾上也浮現出了斑斕的光華,使得她看上去都有些夢幻。
同時,她身後浮現而出的人魚虛影,也隱隱有些清晰起來。
雖然還看不清全貌,但君弈還是能夠感覺得到,那人魚虛影竟是看向了自己,對著他親近的點了點頭。
一瞬間,君弈的意識就有些混沌起來,好似是穿越了滄海桑田,輪轉過無數的歲月,站在了她的麵前。
一人一人魚,正在隔著時空的壁壘,進行一次奇幻的交流。
那人魚沐浴在淨白的光華中,讓君弈看不清容貌,但卻不妨礙他的心裡,感受到對方傳出的善意。
在君弈好奇的注視下,隻見得眼前的人魚,伸出了淨白藕臂,卷起玉蔥般的白指,憑空信手一抓。
而後,就扔出了一團虛無的空氣,緩緩的沒入了君弈的體內。
君弈神情一怔,感覺好似有什麼東西籠罩了自己,又感覺好似什麼都沒有出現過,甚是古怪。
他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無法說話,隻能靜靜的看著光華中的人魚。
做完了這些,那人魚似是十分開心,便輕輕的擺起了魚尾,隨後就伸手按在了君弈的胸口,輕輕的一推。
一時間,君弈便看到眼前的人魚,飛速的開始向後退去,而自己則似是以極快的速度在穿越時空。
伴隨著身軀的輕輕震顫,君弈猛地就回過了神來,卻發現自己還站在原地,藍妙素身後的人魚虛影,也沒有任何的異常。
方才短暫的一切,都好似隻是一場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