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諸天!
瀚海深處,世外之地。
海島上正有無數人影,或者奇異的妖獸,紛紛的抬頭凝目,向著影月醉仙圖散去異象的方向看去。
其中一處幽靜之地,正有一隻鬆鼠,墊著自己鬆軟的尾巴,悠閒的躺在樹枝之上,抱著果子啃食,好不自在。
它沐浴著陽光,時不時的還看著下方的空地,眼中偶爾露出些擔憂的神情“真是讓人不放心啊。”
顯然,它在這裡並不是為了享受。
下方空地,鬆鼠目光垂去所在,正有一道人影靜靜盤坐,似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任由蟲鳥攀爬落下,不為其影響。
若非其還有些許微弱的呼吸,鬆鼠都會以為她已經死了,可見她意誌堅定。
自一年前回來,她就一直盤坐在這裡,再也不複曾經的天真爛漫,甚至連同方才的天地異象,都未曾引得她半點興趣。
如此,足見其心中之沉。
“綺兒”
這時,有一道蒼老的沉聲,飄渺的從林間傳來,沒入人影的耳中。
至此過後一刻鐘,曲夢綺才似蘇醒了般,口鼻之間的氣息變得明顯,隱隱有威勢攀升而起。
“咦,要醒了!”
見此,鬆鼠翻身而起,抱著尾巴好奇的看著,眼睛裡露出期待的神情。
“嗡”
在下一刻,曲夢綺身上的氣息猛地一震,繼而似龍卷般攀升而起,向著四周霸道的肆虐開來。
與此同時,還有奇異的黑白光華,在她的身下旋轉浮現。
有氣息從中彌漫開來,覆蓋在她的身軀之外,使得她看上去玄而又玄,叫人不知是否真實。
“呼”
她睜開眼睛,不複靈動的美眸中,各有一條黑白相反的魚兒,靜靜的遊蕩在其中,似困在了眼中天地。
隻是隨著曲夢綺的目光乍現,瞳孔中的魚兒好似脫困般,從中歡喜的遊蕩在眼前的茂盛樹林。
魚兒遊過,卻仿佛沒有軀體,任意的從中穿過,蕩起陣陣漣漪波紋。
僅此而已。
但在鬆鼠的眼中,整個樹林都好似發生了變化。
此間時而如大海一般浩瀚無窮,黑白魚兒恰似一對伴侶,悠閒的在海中暢遊纏綿,好不自在。
不過轉而大海消失,連它自己都出現在了空中,看著黑白魚兒扶搖直上,身軀變得無比碩大驚人,閃動著翅膀肆意騰空。
這一幕,叫它望而生畏。
待鬆鼠回過神來,眨巴著眼睛再次看去的時候,樹林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樣子,或者說從來都沒有變化過。
方才所見,都是它的錯覺。
鬆鼠怔然,下意識的看向曲夢綺,卻見她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空地,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
木屋前方,幽靜的山石之上,依舊是兩位對弈的老者,落子下在似乎永遠都填不滿的棋盤上。
這一局棋,兩人不知道已經下了多久。
上麵的棋子有的已經碎成了渣子,徒留些許殘破的碎屑占據著位置,告知著自己曾經的黑白身份。
有的上麵落滿了灰塵,看不清它本來的色澤,唯有微風蕩起的時候,才能趁著灰塵散落的間隙,窺得一二。
不過待微風消散,灰塵又落在了上麵,甚是古怪。
而兩位老者也沒有去理會,就任由棋盤上麵落灰,並不去伸手清掃。
在他們的眼中,所能看到的就隻有方才落下的棋子,嶄新的根本不似同一世界的東西,卻又沒有差彆。
一掃從前的脾性,曲夢綺居然能耐著性子,就這麼乖乖的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兩人下棋落子。
“啪!”
一連過去七日,才有老者沉然落子,打破了此間的僵局。
“有意思。”
老者對麵的人影,這才似回過神來的輕撫長須,緩緩的將目光從棋局上挪開,看向了旁邊靜默站立的曲夢綺,神情不禁有些複雜。
他輕歎一聲後,才說道“綺兒,可還恨爺爺?”
“不恨。”
曲夢綺輕輕搖頭,言簡意賅。
她不多言語,好似多說一個字,都是完全沒有必要的浪費。
老者有些無奈,但卻未能影響他的心情,口中淡淡的歎息道“你這丫頭,為了他值得嗎?”
曲夢綺沒有回應,但垂下的堅定目光,卻是已經告知了自己的心境。
“真是讓人頭疼”
老者揉了揉眉心,轉頭不去看曲夢綺,但口中卻是說道“行了,你就彆做樣子給老夫看了。”
“他還沒死,你就已經成了這樣,若是死了那還了得?”
“什麼?”
“你說什麼?”
聞言,曲夢綺猛地就抬起頭來,波瀾不驚的眼睛裡,好似暴風雨中的大海般,掀起驚人的濤浪狂潮。
她死死的盯著老者,似是想要將其看透,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那臭小子沒死!”
老者見狀,頓時吹胡子瞪眼的道“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居然能將你的魂兒都勾走了,現在連自己的爺爺都不在意。”
“真的嗎?他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