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抽劍退離,卻發現自己的劍,已經被山壁死死鎮壓,根本動彈不得。
“不”
呂巍分身驚恐嘶吼。
但很快,聲音就戛然而止。
山脈巍然,此間正有一把散發著滔天凶戾的長戟,盤旋在呂巍分身所在的山脈之上,降下無邊腥紅暗沉的殺機。
即便此間的天怒儘屠戟,隻是君弈凝化在帝璽之上的一道虛影,但鎮世之器到底是當世最強的存在。
有他的力量加持,又如何能讓斬元聖劍掙紮?
擊殺呂巍分身,不過是手到擒來。
君弈踏立當空,刑殺之上雷霆肆虐,怒血暴君等三道分身站在身後,垂視著下方的崩亂的地脈。
“大陣已破!”
識海中,蘊神樹神情稍緩。
君弈聞言,身上氣息稍稍收斂,但臉上猶自殘留著警惕,同時讓怒血暴君三道分身踏立三方,以免暗中還有遺留後手。
他看著下方,地脈逐漸崩塌,也不知是好是壞。
“轟隆隆”
這時,四周巍峨的山壁,也受到了牽引,開始動蕩起來,不斷的垂下巨大的石塊,填充下方的地脈空間。
山石之下,更有不少囚籠被砸開。
隻是其中的天生靈物,大都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甚至看著突如其來的自由,眼中還有些茫然,徒勞看著落下的山石等死而已。
短短數息,山石就已經砸死了不少的天生靈物,似是地脈哀歎他們的遭遇,就地化作枯墳,將他們埋葬。
“我們也該走了。”
君弈看著下方,不禁口中歎息。
怒血暴君三道分身聞言,則是依次進入了君弈的體內。
此地不宜久留,君弈也起身而動,準備再次前往通道,將裡麵關押著的天生靈物救出,他們還有活命的機會。
一念至此,他便向下掠出。
若再拖延幾分,留他都要留在這裡。
隨著他的落下,目光不自覺的向著四周掃去。
隻見得這些天生靈物,似是恢複了些意識,起身走出囚籠。
他們微閉著眼睛,享受著難得的自由,卻沒有一人向外求生,反而麵露坦然。
下一刻,他們似是心有靈犀,齊齊的睜開眼睛,向著遠去的君弈緩緩跪下,虔誠的叩首拜下。
這一幕,饒是君弈鐵石心腸,也有些心顫難耐,甚至他遠去的腳步,都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公子不必憐憫我等。”
這時,地脈一處的囚籠前,有老者挺起後背,慈祥的看著駐足的君弈。
“我等生機已斷,即便出去也是累贅。”
四周有人影附和,聲音平緩無欲“公子大義解救我等,能在死前擁有自由之身,已是不敢奢求之妄想。”
“我等願贈予公子僅存的天靈精華,望公子能救天靈大陸的眾生於水火之中。”
“嗡”
他話音一落,眾多天生靈物又是叩首。
隻是與前次不同的是,他們的身上都浮現出了奇異的光華,隱晦的勾勒出他們各自的本體,散做無數的光點,沒入君弈的體內。
一瞬,君弈便感覺有股玄奇的意味,莫名的自心頭升起,使得他冥冥之中,感應到有什麼東西,似乎在呼喚著自己。
“這,這是”
忽然,君弈耳畔傳來元始仙木的驚呼。
蘊神樹沒有開口,但君弈還是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神識正在劇烈的抖顫,掀起陣陣駭人的風暴狂潮。
他心有疑惑,下意識的問詢二人,卻並沒有得到該得的答案。
君弈有些無奈,卻隻好作罷。
與此同時,在他的體內,天罰聖身輕輕顫栗,牽引著這些入體的光點,儘數沒入他的身軀之中,似蠶繭般將其包裹了起來。
逐漸的,便叫他看不到了身形。
隨著眾多天生靈物身上的光點流逝,他們身上所僅存的生機,也都開始消散而去,最終化作本體的樣子,留在了這裡。
君弈沒有去取,隻是希望讓生前受儘苦難的他們,在死後能得以安穩一些。
沐浴在光華裡,君弈向著他們深深還禮。
此後也不猶豫,便連忙進入了通道,免得通道崩塌,連自己也掩埋在其中,如此可就真的太慘了。
在通道中穿梭數次,很快他就到了關押天生靈物的地方。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此間的鐵門已經都被全部打開,裡麵的天生靈物都不知所蹤,唯有空蕩蕩的石窟。
君弈停下探查,見得鐵門儘都完好無損,沒有從裡麵打破的痕跡。
顯然,是有人在他深入之後,進入打開了鐵門,將他們帶離了這裡。
會是誰呢?
天盜?還是天生靈物?
君弈心中一沉,看著眼前漆黑的通道,不禁湧出了些不好的念頭。
單憑幽森沙柳幾人,根本不可能突圍至此,就更彆說潛下來救人了,況且如果真的是他們,為何不再繼續深入?
他們怎麼會不好奇通道深處的事情,又怎麼會不前來尋找自己?
由此可見,在君弈之後趕來的人,極有可能是追殺幽森沙柳而回的天盜。
他看到了淨靈和老僧的屍體,所以不敢再冒然深入,而是將天生靈物們帶了出去,準備在外麵守株待兔,等自己自投羅網。
“看來,事情有些麻煩了。”
君弈回頭,看著通道中逼壓而至,滾滾而來的浪塵,不禁雙目一凝。
他轉過身,繼續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