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爭的,反倒是應該遷到哪裡去才好。
沒等朱棣一錘定江山,鄭賜的一句發言,振聾發了同僚們的聵:
“爭什麼爭啊?月前陛下就命戶部批了銀子、工部出人,姚廣孝早帶著錢和人,去北平選址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百官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陛下早就定了,詢問他們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有些剛剛經曆劉觀一案,驚魂尚未定的官員,開始懷疑這是不是陛下設下的套,就為看看他們是不是聽話,是不是忠心?
順便再砍幾個腦瓜子,為新都打打地基祭祭旗?
這些人下朝回家之後,思前想後總覺得不踏實,趕緊連夜起草奏疏,表示熱烈擁護永樂大帝的遷都工作。
遷都是積極的,是向上的,是應該為萬民歡呼簇擁的...
相較於官場的暗流湧動,民間反對的聲音反而更加激烈。
畢竟好好的天子腳下百姓,咋一下子就成了鄉下人啦?
以後跟三姑六婆還咋吹牛逼,還怎麼抬起鼻孔看人?
民怨沸騰了好些日子,但朱棣仿佛聽不到、看不見,一意孤行。
直到半個月後,朝廷忽然下了一道旨意,皇榜貼滿天下——
即日起,應天府正式更名為南京,同時遷都之後,南京亦設六部,協助朝廷管理南方。
南京一應職司俱全,與北方齊平,無分高低。
但這個消息傳到蘇謹耳朵裡的時候,隻是嗤笑一聲:“齊平個鳥哦,怕用不了幾年,南京朝廷就得變成養老的地方嘍。”
朱棣搞出這麼多大動作,蘇謹卻表現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對於遷都的事情,雖然他沒有明確反對,但也談不上讚成。
在他看來,等鐵路網在全國鋪設完畢後,京城在哪裡並不是個很大的問題。
要保大明邊疆無憂,最好的辦法不是遷都,而是建設海軍。
隻要戰艦巡航之處,那便是華夏的海疆!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讓大明海疆無憂。
“去月港。”
蘇謹雖然是龍溪縣令,但他幾乎沒在龍溪待過一天。
一來是媳婦、兒子、姑娘都在海澄,他才懶得挪窩,二來嘛...
龍溪屬漳州附郭縣,他這個國公住在那裡,漳州知府還怎麼乾活?
他每天還不得早請安、晚彙報,堂堂一個知府天天往縣衙跑?
蘇謹才懶得每天支應他,索性避開。
至於龍溪縣的工作,則是被童福山全權代勞了...
誰讓這小子精力旺盛的讓人省不下心?
既然他精力那麼旺盛,那就能者多勞,除了他道禦史的工作以外,順手幫為師也乾乾活吧。
臨了還不忘叮囑他一句:“彆忘了你還是個禦史,要是自己做錯事情,就自己去彈自己吧。”
無語的童福山又不敢惹師父,默默承受了這份本不屬於他的工作。
但蘇謹對他也算知人善用。
童福山原本是布政使,治理地方本就輕車熟路,縣令的活也是手到擒來。
可唯獨漳州知府鬱了悶了。
國公剛走,又來了個他的學生。
最可氣的,這小子原本還是布政使,官也比自己大。
他好好在這當著知府,哪知道來的人一個比一個腦袋大,惹又惹不起,躲又躲不開,氣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