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第四皇家艦隊倉皇向著西北方向突圍、撤退,目標是麻實吉港,以及忽魯謨斯城。
不過這片海域在英國人的稱呼中卻是另一個名字,波斯灣。
嘟達的海盜群,在追擊他們斜跨整個天竺洋後再次消失不見,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但迪塞爾清楚,在沒有搞清楚這些海盜的去向和活動範圍之前,他的這支艦隊彆想輕易離開波斯灣。
到達麻實吉港後,驚魂未定的迪塞爾心底還忍不住在暗罵,這哪裡是什麼海盜!
分明是一支武裝精良的,成建製的艦隊!
這樣的一支艦隊在他們的附近活動,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破壞,又是怎樣的隱患,迪塞爾心裡太清楚了!
“給我去電,我要和王通話,必須派出戰機巡航,一定要找到這群該死家夥的位置,哪怕是活動範圍也行!”
就在迪塞爾請求偵察支援的同時,塞文麵對各自歸來的下屬指揮官,也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投降。
令他稍稍有些意外的,這些下屬幾乎沒有一個有什麼異議,甚至還露出一絲輕鬆的神色。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
這些被自己一手提拔起來,屬於自己心腹的將領,在參戰之前,大部分都隻是平民。
出身最好的一個,也隻是個小農場主。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喜歡戰爭的狂人,至少塞文就不是。
他的夢想是當一個畫家,而不是通過手中的武器,去讓自己的家族興旺。
“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異議,那今晚就各自歸營,和你們的部下都交代清楚,和他們說清楚原因,不要在這個時候再出現什麼意外。”
“埃爾文,你去找個翻譯來,我今晚會寫一封降書,明天早晨太陽升起的時候,你派人給明軍指揮官送過去。”
說著話,塞文眼中帶著不舍看著眼前眾人:“我們也許該慶幸,對麵的那位鄭將軍並沒有殺俘的劣跡,你們投降後應該不會受到虐待,
但必須記住,投降後你們的身份就不再是什麼參謀,旅長、團長,而是戰俘!千萬不要因為轉變不了自己的身份,導致有什麼變故,明白嗎!”
埃爾文泛著苦笑:“先生,您都不在乎軍團長的身份,他們還敢怎樣,您就放心吧。”
塞文微微頷首,再次不舍的看了部下一眼,揮揮手有些頹敗的啞著嗓子:“去吧。”
看著部下三三兩兩離去,塞文的身影略顯佝僂的走到桌案前拿起鵝毛筆,一字一頓慢慢寫著降書。
他儘量用最懇切的詞句去寫這份降書,隻為了明軍的將軍能夠仁慈一些,不要去虐待他麾下這些可憐的孩子。
塞文忽然停下筆,回想著自參軍以來的種種過往,自認並沒有犯下過什麼大惡。
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但他並沒有虐殺、虐待過明人。
嗯...主要是沒打贏過,想虐待也沒機會。
不過長久以來的失敗,倒是現在對他來說最好的消息。
寫完降書後,喊來埃爾文交給他,讓他明天一早馬上遣人出海,親手交給明軍主帥。
“等等”,塞文忽然喊住埃爾文:“你是軍參謀,也是我的副官,見到明軍主帥後,隻要對方同意我的要求,你直接和他約定受降時間吧,剩下的事情我都交給你了。”
埃爾文有些疑惑的看著塞文,剛想開口詢問什麼,就被他揮手打斷。
塞文似乎有些疲憊,什麼話都不想說。
“知道了。”
埃爾文點點頭離開。
塞文從貼身的襯衫胸口拿出一張照片。
那是他出征以前,和他的母親、妻子,以及三個孩子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