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鎮錦衣衛秘置囚室內,武家叔侄被分開關押,此時童福山正在武高的囚牢內。
他沒有急著審訊、問話,反而若有所思打量著武高,不知在想什麼。
武高此時還抱著一絲僥幸,嬉皮笑臉看著童福山:“大人,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下官沒犯錯啊,您找我來這做什麼?”
童福山沒理會他,就這麼直勾勾的打量著他,一言不發。
童福山越是不說話,武高心裡就越慌,不一會豆大的汗珠流了出來,不停晃動著手腕上的鐵鏈,漸漸焦躁:
“姓童的,我X你娘!沒有證據就敢私捕朝廷命官,你就不怕我上京告禦狀嗎!”
童福山笑了,那笑容滿是嘲弄:“朝廷命官?你是哪一科的進士?舉人?還是秀才?
爾你連個童生都不是!不過是江寧鎮一小吏罷了,連不入流的官都不如,哪來的膽子在這大放厥詞?”
武高氣的瑟瑟發抖,在江寧橫行這麼多年,還從沒受過這種氣:
“就算我不是朝廷命官,那你就能隨便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好,就算我不是官,那我叔父總是了吧?課稅司局使,大小也是朝廷九品官員吧!”
“哈哈哈哈哈哈”,童福山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從九品吧?”
“是!”武高不服氣道:“從九品又怎麼樣?沒有證據,你就能私自扣押?你就等著禦史言官彈劾吧!”
“不急,不急”,童福山仍然是笑嗬嗬的:“童某人被禦史彈劾也不是第一次了,多來幾次又如何?倒是你叔侄二人,這次的案子有點麻煩啊。”
武高心裡打個突突,表情仍舊是一副不忿的模樣,不過這次沒有再說話。
童福山也不急,打算先磨磨武高的銳氣,等把他磨的差不多了,再開始審訊。
揮手招來一個看守的錦衣衛,當著武高的麵說道:“接下來的每一息,我不希望看到他是舒坦的,如果讓我看到他舒坦了,後果你清楚。”
那錦衣衛嘿嘿一笑,將袖子慢慢擼了起來:“大人放心,卑職明白。”
“嗯,就一點要求,人給我留口氣,我還要問東西。”
“明白了。”
童福山剛剛離開囚室,就聽到裡麵傳來武高的哀嚎,但他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不衝彆的,就衝陳小小,他就不會對武高有絲毫憐憫。
轉身去了武運的囚室,這家夥就比武高淡定多了。
顯然他心裡也清楚,童福山既然能把他抓到這裡來,一定是手上拿到了什麼證據。
但他和武高一樣心裡抱著僥幸,府裡的那位知道自己被抓,絕不會坐視不管。
縣官不如現管,就算童福山來頭再大,現在也在太平府治下,上麵還有同知、知府,總不會由他胡來。
看到武運的眼神,童福山就明白這塊骨頭怕是比武高更難啃。
孫二晚、張五德那些小人物可以用言語詐之,但武運叔侄在官場浸淫這麼久,絕不是簡單幾句嚇唬就能掏出口供來的,這事不能急。
四平八穩的坐在審訊桌前,揮手招來張釗源,低聲問道:“王具去抓了嗎?”
“已經派人去了。”
童福山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武家呢?”
“陳千戶已經帶人去封門扣人了。”
“一定要在武家嚴密搜查,任何角落都不能放過,隻有找到證據釘死武家叔侄,才能逼他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