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小的案子,本官也不想再聽了,本官怕自己忍不住一刀劈了你。”
童福山聊聊盯著他:“說說發現的那幾封往來信件的事,是不是王家人寫的,內容是什麼?”
武運詫異的看著他:“高兒沒說?那幾封信老朽沒敢打開,當場就燒了。”
童福山暗罵一句,漠然盯著他:“武高說那信是王家人的筆跡,是不是真的?”
“老朽也不敢確認”,武運搖搖頭:“不過高兒說他認得,想來不假。”
武運此時看向童福山的眼神倒是坦然,從眼神裡沒看出什麼貓膩,童福山這才點了點頭:
“王威揚的事呢?武高說了一點,不過本官想聽聽你怎麼說?”
武運忽然笑了:“不出老朽意料的話,王威揚已經死了吧?”
看到童福山眼底一閃而過的怒意,武運失笑道:
“高兒應該也交代了,王威揚的嘴裡常年有顆毒牙,咱們都知道,他不會,也不敢被你們審問的,畢竟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王家,他沒那個膽子去賭。”
“少說那些沒用的”,童福山收起表情:“說說你知道的。”
武運側著腦袋不停回憶,過了許久才歎道:“老朽不知道該說什麼,大人你不妨問問吧,興許老朽能說一點高兒不知道的東西。”
“本官也不問彆的,王威揚利用巡檢司運送的東西,都去了哪?是不是進了當塗王家的倉庫,還是另有他處藏匿?”
“我不知道”,武運搖搖頭,帶著歉意和坦然:“高兒應該說了,這些東西我們叔侄倆碰不到,都是王威揚一人運送,不過...”
武運的眉頭忽然擰起,在童福山死死盯著他的目光中,過了半晌才說道:
“老朽要說的這些,沒有任何佐證,是老朽讓家奴偷偷去盯梢發現的,大人權當是老朽胡謅吧。”
童福山知道這是武運怕自己說的不對,導致童福山收拾他的外室。
“你說吧”,童福山皺著眉:“你隻要不是胡說八道,消息有沒有用,本官自會分辨。”
“好。”
武運點點頭,果斷開口:“那家奴一路跟著巡檢司的的運船,可是發現並不是所有的船都往當塗走,其他很大一部分直接往東進了丹陽湖。”
童福山眉頭一皺,低聲重複了一句:“丹陽湖?”
江南的水係四通八達,丹陽湖旁邊就是石臼湖,向北可入胭脂河的水道,然後再接入秦淮水,繼而進入南京。
贓銀去了南京?
難道這件案子還牽涉到了南京六部的官員?
童福山一想還覺得真有可能!
陛下遷都以後,應天改名南京,但朝廷職能部門並沒有撤除,除了內閣外,南京六部等部門都留了下來。
名義上是負責幫助朝廷處置江南諸政,但實際上是臨告老,或失勢官員退二線養老的地方。
畢竟北邊的朝廷絕不會允許南邊分他們的權,南京六部幾乎形同虛設,處置一些小事還行,碰到大事那就是大丫鬟手裡的鑰匙。
失去了權力,這些人會不會動一下歪腦筋,就很難說了。
童福山拿定主意,回頭就讓南鎮撫司去查一下,看看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回過神來的童福山,就著武高的口供繼續追問武運問題,可惜他知道的也不多,最多比武高多知道一點細節,並沒什麼太大的價值。
將手裡的卷宗在桌麵上磕了磕收好,懶得跟武運多廢話,轉身出了囚室。
“陳千戶回來沒有?”
“稟大人,陳千戶剛剛回來不久,現在正在您的公房等您。”
童福山沒耽擱時間,匆匆趕回公房,一進門就看到正在大口吞著涼茶的陳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