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卑職所知,此山莊乃洪武三十四年(建文三年)所建,當時的主人是兵部主事黃顯中,後來陛下奉天靖難後,黃顯中一家被方孝孺牽扯都沒了,這莊子後來就被一個山東客商收買。”
童福山溫言疑惑的皺眉:“山東?這個溧水山莊現在是哪個客商在居住?”
“不是”,張釗源搖搖頭:“這裡怎麼說呢,應該算是一個大型青樓吧。”
“青樓?”
“是。”
張釗源笑道:“溧水山莊雖然距離南京有些距離,但勝在水行方便,南京的很多富商、官員,都喜歡遊船往此,踏青觀景,
日子久了,這溧水山莊裡麵的熱鬨就愈發的多,什麼青樓歌舞、賭錢耍牌、勾欄聽曲、說書唱曲應有儘有,來往的人也就越來越多,聽說秦淮河的買賣都被影響了不少。”
聽到張釗源這麼說,童福山就愈發疑惑了。
他不關心這個山莊是做什麼的,但石臼匪首珍而重之藏匿這個腰牌的目的是什麼?
總不能是為了打劫山莊吧?
若是一般富商所居,他倒是可以這麼想。
但能夠經營如此大一個山莊,並能讓富商、官員來此享樂的地方,保衛怎麼可能不森嚴?
童福山甚至懷疑,彆說是火器,這山莊裡麵恐怕連炮都有!
性價比如此不高,水匪以打劫為目的收藏腰牌的可能就太小了。
難道是為了去玩?
“張百戶”,童福山問道:“進出這處山莊是否需要這樣的腰牌?”
“這個卑職就不清楚了。”
張釗源搖搖頭:“卑職也是在當初探查武家叔侄關係的時候,偶然聽聞到這個山莊,不過沒聽說進出還需要什麼腰牌之類的。”
“回去之後,你馬上聯係秣陵關錦衣衛問一下,看看他們知不知道,要是他們也不知道,就想辦法潛進去查一下,不過一定要秘密探查。”
“是,卑職記下了。”
“對了,那些屠戮的士兵都拿下了嗎?”
“拿下了”,不過張釗源的臉色並不好看:“隻是咱們還是來晚了,水匪藏匿的這幾處湖心島,基本都被燒沒了,也沒留下活口。”
“哼!”
童福山重重哼了一聲,眼底滿是憤怒,帶著一絲不解和迷惑。
哪怕到了現在,他也沒有想通陳留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僅僅就為了栽贓給他?
可他手裡也沒有證據,上嘴唇一碰下嘴皮,就想給他潑臟水?
他要真想這麼乾,童福山心裡可就要一萬個瞧不起他。
都不需要先生和陛下出手,哪怕這事在南京都察院過一圈,也得以證據不足給打回來。
他童某人好歹是朝廷五品命官,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隨便栽個贓,就能拿鐵鏈鎖了去的。
童福山決定回去先好好查查,這個溧水山莊和陳留之間有沒有什麼聯係,然後找到王寧,探探他的口風。
下令屠殺的是陳留,王寧並沒有參與,且在陳留縱兵屠殺的時候,王寧還在湖上追剿餘賊,與此事無涉。
就在童福山令錦衣衛接管秣陵關千戶所,帶著船隊往胭脂河行駛,準備回關的時候,
卻見河口此時正停著一輛艨艟,一側上懸日月明旗,另一側懸著兵部大旗。
看到童福山船隊駛來,艨艟主動向他們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