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明雲淡風輕的隨著韓吾進了山莊,心底的震驚卻不亞於炮彈爆炸!
他一直在北方做官,尤其在太原府的時候,經常接觸西線戰事相關工作。
現在大明已經有了照相技術不假,但那可是軍方保密技術!
就算是在京城六部,也隻有刑部有資格使用,就這還是在層層批示後,才能拿到一台相機!
而相機使用後,膠卷也不允許私人洗印,全部交由錦衣衛北鎮撫司專司衙門處置。
而這個衙門,是由北鎮撫司指揮使紀綱直轄,外人不得插手。
如今在一個小小的溧水山莊居然看到照片,要麼說明技術泄露,要麼就代表著有人手段通天,能直通京城錦衣衛,或者更高職權的人物。
看著華明隨著韓吾進了山莊,距離山莊七百米外的山坡枯草間,陳梁緊緊握著手裡的望遠鏡,低聲說道:
“大人猜的沒錯,這個山莊果然每個腰牌都有自己的編號和對應的人,一旦出錯,門子就會示警。”
“千戶”,被一堆枯草遮住的腦袋動了一動,露出的居然是張釗源的臉:
“這個華明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一來就和童大人不對付?難道他也是王家的人?不然這個韓吾為什麼帶他來這裡?”
“目前咱們掌握的線索來看,我覺得不像”,陳梁搖了搖頭:“如果他真是王家的人,又何需韓吾領他來這個地方?”
“那倒是。”
“你繼續盯著這裡,尤其是那個華明,必須搞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是!”
“還有”,陳梁斜睨著他:“這次是童大人在指揮使那裡又保了你一次,但你若不能將功贖罪,誰也救不了你!”
張釗源眼底露出複雜的神色,既有恐懼,也有感激:“卑職一定不負所托,若有差池,卑職提頭來見!”
“這話你最好記在心裡,陳留的事情也許不能怪你,但這次的差事辦不好,我會親手砍下你的腦袋,去向陛下請罪!”
“喏!”
陳梁還有彆的任務在身,囑咐完後就慢慢爬著退了出去。
張釗源則帶著他幾個得力手下,分布在各個隱蔽角落,監視著山莊一舉一動。
“這山莊指定不能就一個門,派幾個人去其他門守著!”
“還有,這裡緊鄰胭脂河,碼頭那些地方也要派人盯緊了!”
“誰眼睛漏了人,老子就把他眼睛挖了去,記住沒!”
“喏,百戶!”
王興洲和陳留之死,讓他們這批最早跟著童福山的老人備受屈辱,此時心底都窩著一團火,恨不能立時把溧水山莊的隱秘挖個乾乾淨淨。
正所謂使過不使功,用這批熟悉本地情況,又都揣著戴罪立功心思的人,遠比用一批新人方便,這也是童福山願意再次開口保人的原因之一。
...............
山莊裡麵的裝飾,對華明來說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青瓦覆頂如疊鱗,黛牆蜿蜒似遊龍。
與大門口‘溧水山莊’四個鎏金大字相比,已是那麼的不起眼。
青石鋪就的甬道兩側,奇花異草錯落有致,四季桂樹虯枝蒼勁,金桂銀桂交相輝映,微風過處,暗香浮動沁人心脾。
院中央,一方錦鯉池澄澈如鏡,池畔漢白玉欄雕琢著鬆、竹、梅、蘭,池底鋪著五彩卵石,數十尾錦鯉擺尾遊弋,攪碎滿池天光雲影。
池上橫架一座九曲石橋,居然也是漢白玉所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