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巡營結束,回到自己的營帳門口,命令親兵守好大門,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後,才轉身進帳。
剛剛還威風八麵的馬千戶,一進門就換上諂媚的嘴臉:“老爺,小的不是有意的,不這樣做,咱們這人設不是塌了嗎?您的馬甲要是掉了,還不得收拾小的啊?”
正坐在桌前,研究著南直隸到鬆江河運路線的蘇謹,斜睨了馬三一眼,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生怕被小心眼老爺事後報複的馬三苦著臉,搓著手抱怨道:“老爺,您要是這樣,小的可就不陪您玩了,彆到時候案子破了,您找我秋後算賬,那可不劃算。”
“不玩了?我怎麼記得當時跟你說的時候,你挺樂意的啊?那天踢老爺的時候,不也下腳挺狠的?怎麼現在不玩了?”
“哎喲,老爺您要是這麼說,老奴可就冤枉死了,那迎來送往的人就在下麵看著,小的做戲總得做足吧?我又不是蘭卿主母,掌控不好演戲的火候啊。”
“行了,彆扯淡了,你過來。”
馬三狐疑的小心靠近,這才注意到蘇謹跟他是要說正事,趕緊收起嬉笑的嘴臉。
“從大勝關走河運,想要向外走私,或者從外麵走進來東西,就隻能依靠長江。”
蘇謹指的手指不斷從揚州、鎮江、常州、蘇州的位置劃過,直到鬆江府才停下:
“這一路過去,必須要經過這幾個州府,其中揚州府的跨度最大、最長,一路能直達出海口。”
馬三點點頭:“但是揚州那邊,知府是童公子的人,還算可靠,老爺您難道是懷疑此人?”
“現在還說不清楚”,蘇謹搖搖頭:“就算此人可靠,也保證不了下麵那麼多州縣、碼頭、關隘,沒有被滲透。”
“是啊”,馬三歎口氣:“老奴這些日子也觀察過了,彆說是揚州那麼大地界,就西江口一個小小關隘就夠複雜的,治起來很麻煩。”
蘇謹沒好氣的掃他一眼:“咱們來這裡是讓你馬三爺當青天大老爺,治理地方的?要不要我明兒找陛下要個縣太爺的位子給你坐坐?”
“嘿嘿,那也不是不行,小的還沒當過官呢。”
“行,明兒就找陛下給你要個大官坐坐。”
“那感情好,不知道是什麼官啊?”
蘇謹沒好氣的道:“司禮監秉筆大太監!”
馬上臉上的肉馬上喪了下來:“那還是大可不必了,雖然老奴那玩意不大好用了,但好歹湊合還能用,割了有點舍不得。”
“我可去你的吧!”
蘇謹失笑給他一腳,旋即沒空繼續玩笑,眯著眼琢磨著從哪裡下手。
可是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從運輸線路上下手最合適。
隻要自己能摸出來這些人隱藏的運輸線路,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出貨的地方,甚至加工工坊和毒源!
就在蘇謹沉思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親衛的聲音:“你們要見千總?等我進去稟報,在這等著!”
馬三大驚,二話不說一腳把蘇謹從凳子上踹了下來:“你個狗東西,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老子踢死你!”
一臉震驚的蘇謹,愕然瞪著馬三,心說臥槽,你下死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