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百戶,人在屋簷下,咱不得不低頭啊,您千萬彆再招惹那姓童的瘋子了,他真的敢開炮的啊!”
“老子堂堂朝廷百戶,手裡有工部的合法批文,他姓童的還敢殺了老子不成!不行,這事他得給老子一個交代!”
監視之人心說你是不是被嚇傻了?咱們運的什麼貨,你心裡沒點AC數?
再和姓童的瘋子糾纏下去,等季侍郎帶人來了,咱們這批貨都得喂了水裡的王八!
幾人嘴裡勸著,七手八腳的趕緊把蘇謹抱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景百戶你行行好,千萬彆說話了,祖宗誒,求求您閉嘴好不好?”
“嗚嗚嗚...”
被捂住嘴的蘇謹暗樂,拚命往前蹬著腿,好像隔著上百米就能踹到童福山一般。
遠處舉著望遠鏡的童福山樂了,低聲對陳梁說道:“先生打暗號了,再來一輪見好就收,彆玩得太過了。”
“嘿嘿,卑職明白,這就去辦。”
轟————————嗵——————梆!
又是一輪齊射,這次倒黴的是位於亥時(11點)方位的運船。
這次炮火的方向沒什麼問題,隻是距離似乎有些‘偏差’,堪堪越過蘇謹的座船,命中了他背後的運船。
一輪齊射的炮火,兜頭兜腦的全部命中那艘船,被擊中後的運船當場開始緩緩下沉。
船上的水手嚇得臉都綠了,顧不及放救生船,一個個如下餃子一般的拚命往水裡跳,瘋狂的高喊救命,向附近船隻遊去。
“瘋了,瘋了,姓童的瘋了。”
蘇謹被‘嚇得’臉色蒼白,癱在抱著他的人懷裡瑟瑟發抖:“他他他他,他真的想殺我!”
監視之人無語的抱著蘇謹,望著逐漸沉沒的運船,暗罵主子怎麼找了這麼個不靠譜的東西?
明明拖一會等到季大人到了就沒事了,你偏偏非要去招惹這瘋子乾啥?
現在好了吧?
童瘋子的惡名,哪怕他們在山東都如雷貫耳,這要是季大人再不到,他真怕姓童的敢把他們全部團滅在這。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啊————!”
遠處隱隱間出現一支船隊,似是打著朝廷工部的大旗。
數艘快船在船隊前方,正拚命向著童福山的座船靠近。
“本官乃南京工部右侍郎季勇為,敢問可是童彆駕當麵?”
童福山背著手,冷冷站在甲板之上,睥睨著下方:“不敢,正是下官。”
季勇為掃了一眼遠處即將完全沉沒的運船,嘴角一陣抽抽。
再看向童福山的時候,心疼的目光瞬間收回,換上不怒自威的模樣:
“童彆駕,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炮轟工部運船,是誰給你的命令?”
童福山嘿嘿直樂:“哦,你說誰給我的膽子啊?那當然是我家先生了,您老要是不服,可以直接去找他問罪。”
一聽這話,季勇為嘴角抽抽的更厲害了。
找蘇謹問罪?他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不成?
“童彆駕可莫要冤枉好人,胡亂攀扯他人,晉國公此時正遠在前線臨陣,如何會讓你做下此等惡事?”
童福山謔笑睨視著他:“季侍郎仰著脖子說話不累嗎?要不要上來再說?”
季勇為這才覺得脖子有點累,哼了一聲,伸手去夠丟下來的繩梯。
誰知剛剛抓穩扶梯,就聽到頭頂傳來一聲‘阿嚏’,旋即臉上似乎沾上了黏糊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