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老夫看來,景三此番雖然處置莽撞,倒不像是內應,和姓童的也沒什麼關係。”
“哦,怎麼說?”
“老夫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姓童的命人開炮,那炮彈是擦著景三座船過去的,老夫要是再晚一點到,恐怕景三就要命喪石臼湖了。”
“照你如此說,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景三就是童福山的一枚棄子?暴露貨源,然後殺人滅口?”
“在老夫看來,不太可能。”
季勇為沉吟道:“老夫雖然未曾有幸赴北任官,直入中樞,但蘇係門人行事還是略知一二,他們斷然不會做出此等卸磨殺驢之事。”
“哼,都說晉國公行事天馬行空,難以揣度,但在妾身看來,做事始終難免有些小家子氣,不足為患。”
“夫人所言有理。”
“行了”,紅夫人舉起茶碗送客:“好在損失不算太大,過了這陣風頭,讓這景三再走一批貨,還有,下次多派幾個人盯緊了他,一旦察覺不對勁。”
說著,輕輕揮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下。
“老夫明白,隻是這次的東西...”
紅夫人溫言微微一笑:“季侍郎的份例妾身已經讓命人送到府上,回去便能享用。”
“如此,多謝夫人厚賜,老夫告辭。”
“妾身身子不適,就不遠送了。”
季勇為離開後,紅夫人的目光愈發冰冷,將茶碗重重一放,再次去到密室。
“嗯,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對麵依舊是那神秘男子不帶一點情緒的聲音:“依你所說,這次的事更像是一場意外,而不是密謀布局。”
“相公何出此言?”
“太糙了”,神秘男子的聲音冰冷,但冰冷中卻透著強大的自信:
“如此拙劣的布局,絕不是蘇係門人的手筆,炮轟三艘船又能如何?給咱們又造成了什麼巨大的損失嗎?”
“那倒是沒有”,紅夫人笑道:“妾身這次汲取了教訓,多備了三成的貨,最多也就是損失些福祿膏罷了。”
“不錯,做事要有目的,可我看不出這次意外能給姓童的帶來什麼好處,如果挑撥咱們懷疑景三算是目的之一的話,那恐怕他要失望了。”
紅夫人一愣:“相公你是說,姓童的是想故意挑撥咱們懷疑景三?”
“不然呢?”
男子的聲音依舊冷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大自信:“你想想,大勝關和江寧鎮的線被他姓童的斷了,咱們好不容易連上西江口的這條線,難道姓童的就沒有動作?”
“那他會不會和上次一樣,派兵...”
“不會。”
對麵的聲音不容置否:“西江口屬南直隸直管,主子不會允許他再像上次一樣,隨意把爪子遞進西江口。”
“妾身明白了,相公...”
紅夫人咬咬嘴唇:“你上次說要來看妾身,可這元宵節都過了,你...”
“再等等”,對麵的聲音忽然溫軟下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且等這陣風頭過了,我自會去尋你。”
“好吧,你可千萬說話算...”
話音未落,對麵再次傳來嘟嘟的忙音,紅夫人將電話掛起,失落的站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