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楠似錦!
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姓蔣的,姓蔣的這時候才趕緊去把輪椅扶起來。他又伸手過來要扶阿楠哥哥,我一下子打掉他的手,衝他喊了一聲“滾!”
他沒有退出衛生間,反倒笑起來,“你一個小姑娘能把他從地上抱起來?最後還不是要求助於我?”
我知道我確實抱不動他阿楠哥哥,但我也絕對不會再讓這個人碰阿楠哥哥一下。我把阿楠哥哥的身體往牆邊挪了挪,讓他靠著牆角坐好,隨後我才站起來,指著入戶門,一字一頓地說“你最好現在就滾,永遠不要再讓我們看到你!”
我在衛生間的鏡子裡看到了發狂的我自己,眼睛紅紅的,因為剛才在被窩裡鑽著,頭發此刻也是亂七八糟的,倒是給我增添了一點氣勢。
姓蔣的哈哈笑起來,“小洛,你好福氣啊,你女朋友對你還蠻好的。你說你一個癱子,人家小姑娘看上你什麼了?”
他還立在門口不走,氣得我直接抄起手邊的東西準備砸他,結果他把衛生間的門一拉,說道“你倆好好在裡麵溫存吧~我走嘍,有緣再見,廚房還有早餐,記得吃。”
我打開衛生間的門,正好聽到入戶門“咣”的一聲,被他從外麵關上了。
我趕緊回頭看阿楠哥哥,他臉上又泛起不正常的紅暈,額頭還有點發燙。他昨天才生病,此刻,我不確定他是因為昨天的病沒好,還是因為今天早上的事又受到影響。
我像之前一樣,把他背起來,放在輪椅上。他痙攣的雙腿一度讓他坐都坐不穩,我抱著他的上半身,努力幫他平衡身體,他靠在我肩頭,反倒安慰起我來,“阿錦,沒事的,沒事了。”
我渾身還在發抖,要不是我今天正好在,那個姓蔣的還會怎麼對待阿楠哥哥?
我想起剛才看到的他掐阿楠哥哥的腰那一下,既然他對阿楠哥哥態度這麼差,會不會在其他阿楠哥哥沒有知覺的地方,他也……
我有點不敢想,等阿楠哥哥靠著輪椅坐穩,我趕緊把輪椅推到房間,我必須馬上檢查一下他的身體,看看還有沒有彆的地方受傷。
“對不起,阿錦,今天的事嚇到你了。”阿楠哥哥此刻竟還在自責。
“阿楠哥哥,你有什麼對不起的,是那個姓蔣的,他……他虐待你!這幾天,他都是這麼照顧你的嗎?”我心裡真的又急又氣,我完全沒辦法想象,這幾天阿楠哥哥都是怎麼過來的。
“不是啊,他這幾天還挺儘心儘力的,他力氣挺大的,抱我上下輪椅都很隨意,帶我做康複訓練,也挺認真。今天不知是怎麼了,說話陰陽怪氣,還……”
阿楠哥哥歎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也不想讓阿楠哥哥繼續回憶不愉快的事,剛好把輪椅停好了,我便把他的腿放下踏板,抱起他的上半身往床上轉移。
“阿錦,你怎麼又讓我上床啊?”他都已經躺在床上了,才反應過來。
我該怎麼說,說我看到姓蔣的掐他嗎?他自己根本沒有感覺,告訴他,讓他更加難過?
不不不,我絕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
“剛才你摔在地上,衣服弄臟了,我來給你換身衣服。”
說著,我去衣櫃裡翻出一身乾淨的衣服來,拿到他身邊。
他勾勾我的手指,“阿錦,沒事了,真的,他不是都已經走了嗎?而且我發誓,他今天是第一天用這個態度對我,還這麼巧地被你撞見了。”
也許事實就如阿楠哥哥所言,他是第一次這麼對阿楠哥哥,否則阿楠哥哥應該早就辭退他了吧。可就這一次,我都不敢往下想。如果今天不是恰好被我撞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阿楠哥哥身體那麼脆弱,怎麼經得起他這樣的折磨?
我幫阿楠哥哥脫下了上身的短袖,換上乾淨的短袖之前,我仔細地觀察了他上身的每一寸肌膚,前麵一點事都沒有,但是腰後,還真的被我發現了兩處淤青。
我的眼淚又不爭氣地開始流,我輕輕撫過那兩處淤青,這一刻,我居然有些慶幸阿楠哥哥這裡是沒有感覺的,否則,他自己要是知道那個姓蔣的居然對他的身體做這種事,他得多難過。
“阿錦?阿錦?”他拍了拍我的手,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要我把胳膊抬起來你才更好幫我穿衣服?”
我“嗯”了一聲,阿楠哥哥稍稍抬起一點胳膊——他右臂抬得要高一些,左臂隻能說是抬起來了,穿衣服實際上還是不太方便。
我從袖口伸出手來,把阿楠哥哥的胳膊拉進袖口,最後把衣服套在他頭上,往下拽,上衣就算穿好了。
上衣好換,褲子難換。我扶著他躺好,然後慢慢褪下他的睡褲。
我已經在心裡做了一萬遍的心理建設,可是真看見他大腿根的淤青的時候,我還是震驚得說不話來。那個姓蔣的可能也是怕被發現,淤青都是在屁股下方,比較隱蔽的地方。
阿楠哥哥趴得有些不舒服了,他問我,“阿錦,怎麼了?怎麼還不穿?”
我慌慌張張給他套上乾淨的褲子,又幫他翻身。他溫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阿錦,你還在想剛才的事呢?都過去了。以後我再換個護工就是,這年頭,有錢還請不到合適的人嗎?或者我就去跟你爸作伴好了。總之,阿錦,你不要因為剛才的事情影響心情。”
我有些不理解,那個姓蔣的剛才那樣說話,甚至他摔在地上姓蔣的都沒有第一時間管他,他為什麼還能這麼風輕雲淡地來安慰我?今天的事真的是第一次嗎?還是說,在姓蔣的之前,他早就見過這樣的人,所以見怪不怪了?
他的臉還是紅通通的,我再次探了探他的額頭,很熱,但應該沒到發燒的程度。我拿來體溫計,給他量了體溫,還好並不發燒。
“阿錦,”他笑著說,“我雖然身體不好,可畢竟不是紙糊的,也不至於那麼糟糕吧?”
我抱著他坐起身,他靠在我懷裡,我也靠在他懷裡。他的手不老實地在我腰間撓了撓,我覺得癢,但還能忍,便坐著沒動。他撓我的幅度更大了些,“阿錦,你怎麼跟我一樣沒知覺了。”我知道他是想逗我,安慰我,可是此刻我怎麼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