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在看向最後一人時,明顯的有些神色慌張。
“他是蔣金豹的侄子。”
通判深吸一口氣,還是說道。
衛生命瞳孔皺縮,蔣金豹!
事情一旦涉及到蔣金豹,那絕對會非常非常難辦。
蔣金豹,是允州的霸主級人物,太守和刺史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
畢竟,大梁的大半個江湖,都是蔣金豹統治的啊!
而且……
就在此時,衙門外一陣騷動,蔣金豹帶著人到了。
蔣金豹並沒有止步於門外,而是徑直入內,到了大堂之上,拉過了本該屬於通判的凳子,直接坐了下來,還翹起了二郎腿。
是的,蔣金豹在開元城有著特殊權力,對於一些案子,他能旁聽!
“衛大人,愣著乾嘛?怎麼不審?”蔣金豹看向發愣的衛生命。
衛生命有種被猛虎盯住的感覺,身子都有些發僵。
可他畢竟是一方父母官,怎能怕了地頭蛇?
十六歲中舉,十九歲成為縣丞,二十一歲成為知縣,二十五歲成為知州。
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怎能怯弱怕事?
“跪下!”衛生命還是堅持讓四人跪下。
“叔?”蔣金豹的侄子蔣立強看著自己的這位叔叔,希望他能說說話。
“朝堂之上,跪下是應該的。”蔣金豹淡淡的說道。
蔣立強撇了撇嘴,唯有乖乖跪下。
其他三人見蔣立強都跪下了,他們自然也跟著跪下。
“對於你們強奸殺人的事實,你們可有什麼異議?”衛生命問道。
“是我們做的,怎麼了?”蔣立強大大咧咧的說道。
嘩!
衙門外圍觀的人群騷動了,沒想到蔣立強承認的這麼大方。
“那好,收監,明日問斬!”衛生命沒有什麼廢話,直接下了判決。
旁邊的通判嚇得腿肚子一軟,人都矮到了桌子底下去了,若不是扶著桌沿,此刻都該看不到人了。
我滴個媽呀!這位新上任的知州,也太牛了吧!蔣金豹的侄子都敢殺?
“衛大人,也太武斷了吧?據我所知,這兩個小姑娘,可是和我侄兒幾人,你情我願的,隻不過在玩耍過程中,發生了一些意外罷了。”
“意外致死,罪不至死吧?”蔣金豹淡淡的說道。
“放屁!我閨女不是那樣的人!”一旁的受害者父親有些激動,唾沫星子朝著蔣金豹橫飛。
“蔣金豹,我知道你是個人物,但是天底下還是有王法的。殺人,就要償命,我不想和你費口舌。”
“來人,收監!”
衛生命緩了一陣子後,也不怎麼懼怕蔣金豹了。
“既然明日才問斬,那今日,不如讓我領他回家,家中飯好了。”蔣金豹說道。
“開飯了那你回去便是,人,你就彆想帶走了。”衛生命說道。
“我們蔣家有個規矩,人不到齊不開飯。”蔣金豹變相威脅到。
衛生命眯了眯眼,逼他放人?沒這個門兒!
“收監!”衛生命再次命令道。
衛生命的下屬們互相看了看,還是有些猶豫。蔣金豹的人,他們真的不太敢動。
“聽說北城門年久失修,我個人捐款三千兩黃金。”蔣金豹見威逼不成,又改成了利誘。
但很可惜,他遇到了油鹽不進的衛生命。
“蔣金豹,你可知我名字的含義?”衛生命被氣笑了。
他的前一任知州,就是貪汙才被革職,而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貪官汙吏,他是斷然不會走上前任的老路的。
“願聞其詳。”蔣金豹聳了聳肩,仍然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蔣金豹想要保的人,那麼沒人可以讓這人死!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我爺爺叫衛天心,為前朝七品典籍官。”
“我父親叫衛聖學,乃當今教諭。”
“我叔叔叫衛世平,是東疆大將軍手下第一先鋒。”
“而我,叫衛生命。”
“我衛家,從來都是舍小我為大我,你覺得,老子會慫你?你他娘的給老子滾!”衛生命到後麵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蔣金豹徹底傻眼了,衛生命軟硬不吃也就算了,可他竟然會說出這麼……這麼地痞流氓般的話?
一旁的通判已經腿軟的癱在了桌子底下了,他知道衛生命算是完了。
這樣得罪蔣金豹?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通判下了決心,一會就跑路,他可不想受牽連!
轟隆隆!
就在此時,外麵響起了悶雷,大雨緊接著傾盆而下,衙門外圍觀的人群,立馬作鳥獸散,大街上立刻沒了人影。
蔣金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眼神陰寒的盯著衛生命,在他眼裡,衛生命似乎已經是個死人了!
外孫李前程的死,還讓他窩著一股火氣呢!
衛生命這個時候觸怒蔣金豹,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開元城裡,怕是要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