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縈繞心頭,以至於晏清根本沒注意到杜風清這會兒身上就隻裹了浴巾。
“那天你沒跟著我回來,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嗎?”晏清試探問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觀察著他的神情變化。
杜風清比她多昏迷了整整半個月,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杜風清笑,拿起杯子給晏清倒了杯水,“我也不知道,醒來的時候什麼也不記得了。”
他說著這話時,目光直勾勾對上晏清,兩道視線交彙,他眸中含著笑意。
“怎麼了嗎?”
停留兩三秒,晏清率先移開了目光,突然有些臉熱,她壓下心中慌亂,“你先去把衣服穿上。”
杜風清將晏清的反應儘收眼底,他勾了勾唇,眼尾微佻,轉身往樓上房間走去。
浴巾褪去,一條短褲赫然穿在他身上,根本沒有裹條浴巾的必要。
他就想逗逗晏清。
此時,樓上的晏清在思索杜風清方才的話,他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這話是真的嗎?
晏清隻覺怎麼看杜風清的樣子,都不像是什麼都不記得,可他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那個時候,他替自己擋住了晏修文,或許是因為這個,才導致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等到杜風清穿好了衣服走下來時,晏清已經走了,就留了一張紙條。
他拿起紙條,隻見上頭寫著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
杜風清大拇指指腹反複摩挲著紙條上的字跡,目光卻落在客廳桌上那個玉鐲子上,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還能有再見到晏清的一天,本以為閣樓那次就是永彆。
當時,玉鐲異常,帶著晏清離開了,但他卻被留了下來,什麼也不記得,以原本杜家大少的身份活了幾年。
親曆了杜父去世,一人撐起整個杜家,後來,陵河大亂,百姓民不聊生,戰火四起,侵略者無惡不作,燒殺掠奪,他將家業交給管家打理,進了巡捕房。
表麵上是巡捕房的人,實則投身地下工作,看著晏修文假死,將晏清交付他照顧。
他和晏清起了很多次爭執,晏清總說,理念不同的人,走不到一塊,同他疏遠,但他什麼也不能說,隻能暗地裡保護她,又無可避免的看著她遊走在危險邊緣無法阻止。
直到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在自己麵前跳樓自儘,他都沒辦法告訴對方,他所信仰的,一直都是她所奔赴的,從頭到尾,都是同一個理念。
晏清死後不久,他北上,死在了戰亂裡,才終於醒了過來,什麼都記了起來,兩世的記憶湧進腦子裡。
從前,戰亂未平,家國事大,小情小愛皆藏於心,未能說出口。
而今,國泰民安,他何其幸運還能遇到曾經所愛之人。
杜風清緩緩將鐲子握緊,喃喃自語,“這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