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什麼?
要不要推開他?
推開他的話,他會不會難過?
……
她腦子一片混亂。
一會兒浮現出顧飛英照顧自己時的畫麵。
一會兒又是他跟自己開玩笑逗自己開心的畫麵。
忽然又變成他護著自己安慰自己的場景。
……
她一個人,在腦海裡演了一整出戲。
而這場戲的另一位主角,對此毫無所知。
“額頭破皮了,帶藥了嗎?”
顧飛英輕輕撥開她額頭上的發絲,湊近看了她的傷。
然後跟哄小孩似的輕輕吹了兩下。
額頭上的傷處突然傳來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喬聽南渾身打了個激靈。
也把她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都吹散。
“啊,沒,沒帶。”她眼眸低垂,臉頰緋紅。
天呐,她到底在想什麼?
人家隻是關心她的傷,她想到哪兒去了?
沒臉見人了。
喬聽南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很熱嗎?你臉很紅。”顧飛英突然問。
“啊,對,很熱。”怕被他發現自己的心思,她趕緊做出一副很熱的模樣用手不停扇風。
顧飛英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笑意,很快藏匿起來。
對她,不能逼得太緊。
得溫水煮青蛙,慢慢來。
他還是不甘心跟她從此形同陌路,想最後再試試。
沒準,就得償所願了呢?
接著道,“你等我會兒。”
說完,他起身離開。
片刻後,他手裡拿著藥和棉簽回來。
“哪來的?”喬聽南好奇地問。
“問乘務員借的。”說完,他就開始小心翼翼地給她擦藥。
抹上藥後,還在她額頭上貼了一塊紗布。
喬聽南嫌醜,不想貼。
可顧飛英堅持,說車上人多不乾淨,貼上防止感染。
她原以為,火車上的幾十個小時會很難熬。
結果並沒有。
顧飛英就像個魔術師。
她無聊時,他變出一本書給她打發時間。
她覺得火車上的盒飯難吃時,他變出各種當地美食給她吃。
有他在旁邊,她睡覺都格外安心。
火車到站,彆人都精神萎靡,很累的樣子。
喬聽南精神抖擻,麵色紅潤。
從出站口出來,她問顧飛英,“你戰友沒來接你嗎?”
“沒,我知道地址,自己去就行。”顧飛英道。
“那行,這是我家地址你回頭辦完事可以去找我。”走之前,喬聽南把自家地址留給他。
顧飛英目送著她離開火車站,上了一輛2路公交車,才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喬聽南來到鋼鐵廠家屬院。
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心緒萬千。
記憶中,最後一次回來,是家裡接連出事父母去世後喪事都辦完了她才知道消息。
她火急火燎趕回來,卻連父母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這輩子,她一定不會讓上輩子的悲劇在她家繼續上演。
她深吸一口氣,朝自家所在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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