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誌!
不知梁仕銘所問何意,老船公不解地道“是啊,老頭兒就叫李大。”轉而又自嘲道,“我們這鄉門野戶的,也沒啥好名字。”
沒去理會老船公的感慨,梁仕銘搶問道“您說明天要走,去哪?遠嗎?”
“呦,那怕是要趕一整天路程呢。”老船公道。
“算是出遠門嗎?”梁仕銘雙目凝神喃喃地道。他明白記得‘夢中’水街老人曾提及,他的孫兒姓李,名大,且在出遠門的頭一天晚上會有性命之憂,托付自己全力相救。可令梁仕銘萬沒想到的是,那似夢似幻的水街老人所言,竟在眼前應驗,且所指李大,居然是麵前這位年逾花甲的老船公。如此算來,那水街老人,竟是有多大歲數了?
一連串疑問讓梁仕銘不由得後脊發涼,一是眼前李大居然應證了‘夢中’情景,二是對於今夜將要發生的未知恐懼。
“算是出遠門嗎?”老船公一臉茫然地重複著梁仕銘的話。
“那得看是誰走。”牆角處,草鋪上,陸野子撇著蛤蟆嘴,得意地道,“像我等修行之人,一天的行程自然很長,卻不知這老頭兒腿腳如何,估計也能走出個幾裡地。”說完似是解了心頭氣一般,麵上神情也好看了許多。
陸野子這話把老船公氣得夠嗆,狠抽了口煙,把身子轉向了門外。
梁仕銘越發覺得陸野子言語不妥,如今既被彆人收留,且自己腿腳又不靈便,居然還有心拿彆人的年歲玩笑。但轉而想到,既然水街之事已被應證,如今便唯有應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況眼前老船公還救了自己一命,隻是,究竟要如何搭救呢?
思索半晌沒有結果,梁仕銘還是決意把心中疑惑全盤托出,於是繞到老船公麵前,畢恭畢敬地道“我之前遇到您祖父了!”
聽了梁仕銘的話,老船公猛然抬起頭。此刻他眉毛斜立,雙眼圓睜,以往憨厚可親的神態蕩然無存,轉而一臉鐵青地大吼道“你們兩個,夠了啊!一個說我歲數老腿腳不好,一個拿我祖輩作樂子!”
梁仕銘連連擺手,道“老人家休怪!晚輩確實遇到您祖父他老人家,他還告訴晚輩您的名姓”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是照搬說出,道,“他還說你出遠門的頭一天晚上,必遭大難!”
聽了梁仕銘這沒頭沒尾的話,老船公的臉色由青轉紅、紅中泛紫,便是陸野子此刻也不由得對梁仕銘撇了撇嘴,佩服地點了點頭。
“你們給我滾!”
“老人家,晚輩”
“滾!!”
※※?※
晚風躁起,江寒襲來。
草屋外,泥牆下,梁仕銘與陸野子依偎蹲坐,沉默不語。
方才梁仕銘將水街一事說給陸野子聽,卻反被笑話說他是做了噩夢,惹的他竟也逾加的不確定了。而後他又提起了天命之人的步弘,說自己兄長生死不明心中焦急,然而陸野子卻沒有感同身受般回應。對此梁仕銘也能理解,至少步弘隻是當下沒有找到,而他的師父和師弟則是慘死當麵。
見此刻陸野子心情不好,梁仕銘便想岔開話題,此刻又覺寒風來襲,不由得緊攏了攏衣襟,問道“陸道長,如今作何打算?”
“我?”陸野子把腦袋靠在懷中镔鐵棍上,想了想道,“還能作何打算?唯謹遵師命,去香積寺唄。”
聽陸野子如此說道,梁仕銘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心中暗道“老仙長,您的囑托晚輩已幫您實現,隻求您在天之靈保佑家父平安無事才好。”
“這位梁公子。家師西去之前,可還有何事交代?”陸野子問道。
“這個,容我想想”梁仕銘凝神半晌,道,“除了說我兄長是下凡之人,讓你帶他同去香積寺外,還讓我把銅鈴交還與你,還有”
思索片刻梁仕銘忽然眼前一亮,急道“對了!他還說什麼,茅山什麼印,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