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誌!
香積寺,南百裡外,胡家岼。
黑風肆虐、朦月慘慘,胡家岼北十裡外的胡家塚,在片片荒墳之間有一棵猙獰大樹。
此時樹上,淒風陣陣,沙沙作響;而樹下,一座墳頭上竟赫然躺著一名女子。
朦朧之下,此女子麵貌看不太清,但看身段卻是一位妙齡少女,此刻玉腕托著香腮,正與對麵一人說話。
對麵一人,道家裝扮,正騎在一頭梅花鹿上。
此人生著一張狹長的臉麵,鷹鉤鼻、薄嘴唇,尖尖的下巴還蓄有一撮山羊須,正是馬臉道人。
他本早該到此與女子相會,卻因路遇白衣老者被搶了玄化鈴,驚慌之下竟背道而馳跑出很遠,而後才又繞路來到此處。
此時,女子嬌斥一聲道“哼!休要責怪於我,我本要幫你除了那醜道士,便是龍虎山天師道的胖道士來此,也算不得什麼,誰料,竟又來了一個香積寺的小和尚!”
“您乃堂堂‘西路劫家’,又豈會怕了那小和尚?”馬臉道人不解反問道。
“那小和尚倒也平常,幾次被我用障眼法迷住,怎奈他手中烏金杵和那串佛珠卻甚是了得!我在那上麵著實看到不少同道冤魂,怕是經了不少得道高僧才傳到他手。”女子心有餘悸地道。
馬臉道人長歎一聲,道“若非您中途逃離此處,讓那醜道士鑽了空子跑到香積寺,我手中玄化鈴便也不會被搶走!”
女子不屑地道“你隻搶那玄化鈴作何用處?又非茅山異寶。”
馬臉道人緊問道“噢?莫非您知那茅山異寶所為何物?”
女子得意地道“老娘當然知道但你得陪陪我,方可告於你知。”
馬臉道人狠咽了口唾沫,驚恐地道“奶奶,您都快三百歲了,便彆拿我這晚輩耍笑了罷。”
女子不悅地道“呦,前番求我害那醜道士,口口聲聲喚我姐姐,如今卻又為何成了奶奶!?你也是死心眼兒,你喜歡何種女子儘管道來,以姐姐我之道行,還不是任由幻化,任你為所欲為嗎?”
馬臉道人一臉苦笑,急忙央求道“大姐少要戲耍小道,還望大姐教我,小道定有好心獻上,想我門下饒有不少年壯修法之士,屆時任由大姐挑選便是!”
女子遮麵嗔怒道“討厭!如此來說,你且記下,茅山異寶便是那醜道士手中的,镔!鐵!棍!”
“啊!”馬臉道人聽罷大吃一驚,遂後悔地道,“當時見他拿於手中、顯露在外,便料想不是,原來”
女子輕輕一笑,嘲弄道“虧你還自詡什麼天鹿仙士,人家天天拿在手中,自然是珍視如寶呀!”
馬臉道人當即單手一禮,道“大姐,如今那醜道士眼見將要轉來,你且多多留意便是,多謝大姐!”
※?※?※
“前麵不遠便是胡家岼了吧,也不知巨狼有沒有安穩地護住小鎮”梁仕銘雙眼無神地看著遠方喃喃地道,此刻已然唇焦口燥、勞乏不堪了。
在離開穀口後,他本欲步行至驛站搭乘馬車回程,豈料趕了幾十裡的路程待來到驛站,卻被告知沒了馬車。無奈之下,隻得休息一晚天亮繼續步行,要一直走到胡家岼才行。
眼見離開穀口至今已然兩日,此刻傍晚時分,梁仕銘才依稀看到遠處兩山隘口,而隘口下便是胡家岼了。
“是啊!道爺我渴死了!”陸野子乾癟著蛤蟆嘴道。
早在穀口分彆之時,陸野子言說,怕梁仕銘一個人路上遭遇不測,且慧悟大師召集師兄還需要些時日,由是便一路護送而來。
陸野子一路叫嚷口渴,此時梁仕銘忍耐不下,當即道“道長,方才那一整袋水便被您一人喝完,我卻隻喝了兩口啊!”
陸野子母狗眼一翻,道“怎的?依你之意,還多虧你讓著道爺我咯?”
梁仕銘不悅地道“晚輩可沒說。”
陸野子不肯罷休地道“你就是這意思!你本不讓我相送,也不知道爺我哪根筋搭錯了卻偏要送,如今倒好,你變著法子讓道爺我下不來台是不是?”
梁仕銘一陣無語,緊皺眉關,道”道長,方才我正想著象牙引所在,才有眉目,卻被你打亂了”
沒有停頓,陸野子急忙捂住大嘴,一言不發。
日落西山,彩雲披霞,二人順官道自北向南經過胡家塚,此刻梁仕銘卻忽然聽得道旁荒野之中有聲音在呼喚自己。
尋著聲音方向擎目看去,見聲音是自左手方遠處一片荒墳中發出,不由得後脊一陣發涼,緊滿臉難看地看向陸野子,道“陸道長?這”
陸野子朝慌墳方向瞥了一眼,不屑地道“以公子之閱曆,如今還怕這些孤魂野鬼?理它作甚!我們走!”
梁仕銘遂也不再理會,二人緊又繼續趕路,而正在此刻,二人卻驚奇發現前方道路儘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