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誌!
對於神法在身,且又曆經諸多光怪陸離的梁仕銘來說,如今在聽到‘吃人啦’三個字後,他本無須感到過多驚訝,但此刻回過身去,還是習慣地露出一副惶恐之態。
見身後闖進門來的是一個中年漢子,這漢子兩截穿衣,頭紮黑巾,皮膚古銅,一臉的凶相。
看到梁仕銘、陸野子二人後,漢子也不說話,徑直穿過二人走到老者身前埋怨道“如今我們本就吃不飽,您卻還留人吃飯,他們吃了,我們吃什麼?莫非吃人不成!?”
似是因被彆人當眾揭了短,此刻老者麵上略顯羞愧之色,緊瞪了中年漢子一眼,斥道“休要無禮!此乃茅山仙長並他俗家弟子,二位貴客在此留宿一晚,你且老實去睡,休要多管!”
被老者嗬斥後,漢子氣焰大消,緊把大嘴一撇,委屈道“睡什麼睡?自正午到現在我還水米未進。”
老者聽罷兩眼充滿憐愛之意,無奈歎息一聲,道“你且老實招待貴客,等我去後麵備些齋飯來。”
老者走後,漢子隨即坐在一個破爛木架上,打量二人半晌,衝陸野子問道“二位貴客,是來自茅山?”
雖也弄不清對方來路,但見這漢子與老者關係密切,陸野子當即恭敬一禮道“正是,敢問這位施主貴上下?”
漢子連連擺手道“鄉野之人,哪有什麼貴上下,小姓劉。”
“劉施主有禮。不知你與這位老道長是何關係?”
“怹是我爹,我便是怹兒子!”
二人聞聽老道長竟是與兒子一同居住,俱都覺得稀奇,不過又一想來,雖然這一座由家宅改換的道觀看上去不倫不類,但這一家之主能夠一心向道、潛身修行,也不可謂不是一件好事。
這時梁仕銘見陸野子愁眉苦臉地環視草房,似是看到老道長生活拮據,沒法求幫告助而心生失望,而與此同時,梁仕銘竟反倒有種接濟這父子二人的衝動,隻是想到如今陸野子身上的銀錢,也僅夠路上用度,便也打消了念頭。
“敢問劉大哥,此觀香火如何?”梁仕銘問漢子道。
“哪有什麼香火?還不全靠我一人,不然我父子二人早也餓死了!”漢子不悅地道。
聽漢子如此說道,梁仕銘反倒有些嫉妒,畢竟即便如今他想贍養老人,卻已沒了機會。
陸野子輕輕一笑,道“老道長不問凡事、一心向道,多虧有你贍養,卻也是他的福分呐!”
漢子聽罷輕歎一聲,搖頭不語,轉而起身問道“二位是否口渴,我去為二位倒些水來。”
一路走來二人早就口渴難耐,此時經漢子一說,梁仕銘越發覺得口舌乾渴,緊對漢子謝道“煩勞劉大哥了。”
“二位稍等。”漢子說罷緊從後門竄了出去。
漢子走不多時,二人便隱約聽到後院傳來老道長的嗬斥之聲“大膽,這是給貴客預備的,你要做什麼?”
“我,我就吃一點!”漢子委屈道。
“先給貴客,你回頭再吃!”老道長斥道。
此刻聞聽老道長寧願不給兒子吃,也要省下留給二人,梁仕銘與陸野子不禁心生感激。
過不多時,漢子來前屋請二人到後院用飯。
來到後院房中,見是一明兩暗的格設,堂屋吃飯,東西兩側各有一間臥房垂著布簾。
待二人草草吃罷,老道長便安排梁仕銘與陸野子在西房睡下。
房內同樣破舊潮濕,卻總也能遮風擋雨,讓二人熬過一夜。
房內僅有一張床,二人隻得擠在一起,由於一路勞乏,不多時陸野子便鼾聲大起。
按慣例梁仕銘每晚總要盤膝打坐,礙於近日較為忙碌,他已然許多天沒有修煉‘鎖仙符’上的心法,如今與陸野子擠在一起,自認不便,也隻得老實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