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籬看著放下的車簾。
想著適才擦肩而過的那位,上官月。
感覺有些熟悉。
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隔著夜色夢境見過。
日光下看,比花小娘夢境中更耀眼。
“那個上官月….”周景雲的聲音傳來,“怎麼又跟薛四郎混一起?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聽到這裡莊籬抬起頭:“故意?他要誘薛四郎賭的傾家蕩產嗎?”
伴著這句話,王豐倒在地上血泊中。
馬蹄踏踏,地麵顫動。
“你們這些東西,在蔣娘娘眼裡狗屁不是!”
他字還沒出口,王豐的匕首已經刺入心口。
店鋪裡響起哭喊聲。
“不好!”朱善的罵聲變成喊聲,“攔住—”
朱善罵了句“你這老東西—”
想著適才薛夫人一邊喝藥一邊處置家事的樣子,是不一樣了,他是不擔心了。
其實,和春月也沒那麼像,周景雲想,她更清麗脫俗明媚…..
念頭閃過馬車猛地一頓,街上突然嘈雜。
他的話沒說完,刀疤臉官員拔出刀,毫不留情的砍了過來,客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紙包跌落在,一隻手猶自緊緊攥在其上。
……
莊籬對她笑了笑:“沒事,走神了。”對春月示意,“墨夠用了,你下去吧。”
但他會先失去姨母,母親失去了姐姐。
莊籬忍不住說:“這名字起的…..”
雖然他也曾是少年人,但少年人的心思真不好猜,周景雲笑了笑。
有不少人跑出來,但被攔住。
她這話的意思,先前姨母沒把薛家當自己家啊,周景雲想,又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女子為媳嫁進來,說是成了一家人,其實還是帶著幾分畏怯,把自己當外人,一心要融入夫家,反而失了自我。
這一幕讓街上喧鬨瞬時冰封,有膽子小的客人暈了過去,更多的人連滾帶爬向後退去。
王豐身前湧出了血,但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隻有歡喜。
“官爺我隻是進來買東西——”被攔住的一個倒黴的客人努力的解釋,想要把紙包打開給兵衛看,“我給我女兒買些吃食,我女兒等著我,我要快點回去——”
“這是陛下讓禦膳新送來的。”她帶著幾分緊張,問,“你們看,我可能吃?對小皇子可有影響?”
宮女們捧來的蒸糕,做成了各種花的模樣,栩栩如生,一一擺在她的麵前。
幻聽了?
“少夫人,怎麼了?”在一旁研墨的春月忙問。
他神情嘲諷不屑啐了口。
深秋的含涼殿內並無半點涼意。
“母親留了黃媽媽在姨母身邊幫忙,每隔三日也會親自去探望。”周景雲說,看著莊籬,“到時候還要你受累跟著去。”
周景雲將車簾按下,看著莊籬有些凝滯的神情。
她伸手按了按心口。
疏離又客氣。
……
周景雲站在兵衛格擋之外認出那是金部郎中王豐。
站在門口的監事院官員則是昨日見過的,當街殺人的那位朱善。
他冷冷一笑“讓王郎中自己走,雖然做了不體麵的事,一把年紀給他留個體麵。”
刀疤臉官員將刀上的血在死屍身上擦了擦,冷冷說:“蔣後餘黨妄圖衝逃,殺無赦。”
安靜的室內,一縷香嫋嫋而起,正提筆寫字的莊籬手微微一頓。
這是怎麼了?
“世子,監事院辦案。”江雲的聲音傳來。
一個女官臉上浮現笑意:“可以,送來前,已經報過皇後娘娘了。”
蔣娘娘!
在場的人臉色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