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籬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下。
“我告訴你,我知道你的手段,我提前做了準備。”她說,展露手裡的小三清鈴,“這是聖祖觀給我的,你的那些手段是徒勞的,休想恐嚇欺騙我。”
說罷看著亭頂,見上官月站著叉腰,到處看,果然一副賞燈的模樣。
最後的記憶,就是白瑛如一團雲霞消失在天邊。
“這次不是睡覺。”
白瑛冷冷道:“綁起來。”
…….
……
不過這身衣服還有頭上的珠寶,讓莊籬整個人熠熠生輝。
上官月站在回廊的陰暗處,看著前方的結鄰樓。
“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都是彆人害你,你就沒害人嗎?你裝什麼無辜?你進京來,幾次三番讓我做噩夢,在夢裡嚇我,你安的什麼心?”
上官月的視線落在結鄰樓旁邊的西亭上。
莊籬看著她,聲音也拔高:“我差點就成鬼了,全家都成鬼了!白瑛,你這麼怕見我們這些鬼嗎?”
“是上官月。”管事太監低聲說。
上官月啊,雖然是第一次進宮,但內侍們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金玉公主和陛下正高興呢。”管事太監低聲說,“彆去掃興了。”
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活著的親人。
白瑛看著她,似乎沒聽懂。
莊籬撇撇嘴:“其實也沒變,還是那樣,見了我就訓斥,訓斥。”
圍在莊籬身前的兵衛們上前,莊籬不是沒有掙紮,但在這些兵衛麵前毫無反抗能力。
“他說過蔣後是豪傑這句話!”白瑛咬牙低聲,“不管他是不是蔣後黨,他都是!就是這麼殘酷!”
站的高一些,是不是能看的更清楚?
他收回視線看向結鄰樓,垂在身側的手攥起。
她…..
她當時說是躲起來了,但其實偷偷跟在車後,跟了很遠。
他跟不過去。
內侍們圍過去,想要把人攔住,但上官月動作靈活,三下兩下,爬到了亭台頂:“在這裡也是賞燈,陛下讓我們來賞燈,怎麼不可?”
此時此刻的白瑛,她的肌膚,她佩戴的珠寶,她身上穿著的衣裙鬥篷,都在閃閃發光。
“那是你欺負我,做賊心虛。”莊籬說。
“你倒是跟以前一樣!”她喝道,“總是搞出這種鬼樣子!”
王德貴扶著白瑛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下,身邊五個兵衛分立在左右。
那個白家二娘子如雲霞般消失在天邊,如今落地站在眼前的是宮妃白氏。
白瑛咬牙,四下看,似乎要尋找什麼能打人的東西。
莊籬不管身前脖頸的刀,看著白瑛。
莊籬也拔高聲音:“你不是想殺我嗎?”
白瑛似笑非笑:“他讓我把你保下來,隻要能保住你,他願意投靠我,為我所用。”
她像一尊晶瑩的雪雕。
雖然比不上結鄰樓,但也算是一個高處。
聽到這句話,原本還在怔怔震驚中的白瑛眉頭豎起來。
莊籬愣了下:“我沒讓他這麼做,我隻是讓他把我交出去,他好脫罪…..”
的的確確被綁著。
先前在東陽侯府,白籬對他說,問他會不會去晚上的宮宴,聽到他說會去,便說那這次要他盯著她。
伴著白瑛一聲喝,室內的安靜被打破。
……
王德貴似乎才看到走上來的人,神情驚訝,又有些慌亂。
越過人牆,白瑛也在看她,臉上滿是怒意。
就算是捧著良娣的封冊進了長陽王府,也灰頭土臉在王妃身邊為奴為婢。
上官月看著高樓,高樓也被花燈點綴明亮璀璨,看不清裡麵的狀況,樓下有內侍禁衛,先前也有人想去登樓賞燈,但遠遠就被阻止了。
她深吸一口氣,隻問:“你不想活,就死遠遠的,跑到我跟前,到底想乾什麼?”
莊籬被綁著坐在地上,華麗的衣裙發鬢有些淩亂,一雙眼狠狠看著白瑛。
曾經稚氣的眉眼已經張開,瘦小的身子也長高了。
“不可上去。”
他還在想怎麼怪?
長得奇怪?
原來是這樣的怪!
妖怪啊!
“你,你——誰讓你上來的,你怎麼上來的——”他喊道,“來人,來人——”
什麼叫像個貴人!她已經是貴人。
她十六七歲的時候可沒這麼貴氣。
說到這裡又冷笑。
“二姐,你是蔣後黨嗎?”
白瑛看著她,神情倒沒有更惱火,起伏不平的胸口反而變得舒緩。
“我嗎?”她說,點點頭,“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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