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讓二位久等了吧......”
“在這裡待了太久，時間觀念很難扭轉過來......而且，這裡也很久沒有迎來客人了。”
芙蕾雅一步一步，走到沙發前，端坐其上，眼眸低垂，半睜半閉間，那眼神仿佛閱儘無數歲月。
當這樣的眼神落在二人身上時，即便是穆恩，也感到那種足以穿透心靈的強大精神力。
“我等你很久了，無月。”
芙蕾雅這話，似是對二人同時說的，又像是隻對穆恩所說。
“初次見麵，芙蕾雅。”
穆恩說道。
“不，並非初次見麵，應當是，好久不見了......”
芙蕾雅意味深長地修正穆恩的話。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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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恩雖有些意外，但很快便重整情緒。
“嗯，那份無銘的記憶，我在幾年前，便已翻閱過......你所經曆的一切，那個世界所經曆的一切，我都已知曉。”
“這倒是出乎意料......”
穆恩先是自言自語一聲，然後再次看向芙蕾雅
“那就好辦了，芙蕾雅......省去了很多麻煩，現在，我想請你告訴我，你準備如何度過這次危機？”
“......我，不作準備......”
芙蕾雅的回答異常平靜，卻出乎意料。
“你的意思是說，在明知道結局的情況下，你仍任由這一切發生嗎？”
穆恩話中多了幾分詰問的意味。
“這不像是你。”
芙蕾雅倒也沒有因為穆恩的話，表現出任何情緒，仍是平靜應答
“沒錯，我確實不準備改變什麼，我隻會做我該做的......而這些，無月，你已經親眼看見過了。”
穆恩閉目沉思。
那個已經陷入死寂的世界樹內部空間，那個早已為了維持現實，燃燒自身一切的芙蕾雅......
她口中的“無所作為”，其實非常沉重。
為了承擔責任，她已經拚儘全力了。
好像，確實不能苛求她更多，哪怕她是世人眼中的神明。
“抱歉，是我有些衝動了。”
“道歉......何須道歉呢？你這一路走來，所做的一切，不是已經改變了許多嗎？”
“你的意思是說......”
“沒必要說出來，無月，你我心知肚明即可。”
芙蕾雅的話語溫柔，止住了穆恩仍想追問的打算。
一旁的無月，聽著兩個人近乎打啞謎的對話，一頭霧水。
但是有些信息，還是被捕捉到了。
首先，芙蕾雅不準備應對危機。
其次，穆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
“我明白了......”
半晌，穆恩像是終於接受了事實，開口道。
“這一次，我會親手改寫結局。”
“嗯，我就知道，可以信任你。”
芙蕾雅麵露微笑，看向穆恩。
“你就知道？”
穆恩對芙蕾雅這說辭表示非常感興趣。
“是啊，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一直都是......”
“我就知道最後將世界的記憶托付給你，沒有錯......”
“你......有些不對勁......”
穆恩聽著這熟悉的說辭，像是意識到什麼。
“所以，我才說‘好久不見’啊......”
“難道說，你是‘那個’芙蕾雅？”
“是，也不是......”
“無月，我是記憶體，是由無數記憶構成，所有的‘芙蕾雅’，都是‘我’......”
“包括那個世界的‘芙蕾雅’。”
“早在我看見那份無銘記憶開始，‘我’便成了她，而她成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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