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瞪了一眼柳氏道“說一刀兩斷就一刀兩斷了,那你咋還來?”
幾人寒喧完,柳氏驚疑抬頭看著掛著身側幾大串子的大黃杮子,怪道“三嫂,你這是乾啥?掛杮子燈籠?”
蘭芽笑著從樹上跳了下來,嚇得柳紅“唉呀”一聲,柳元和柳氏卻是見怪不怪,難得的是嶽氏也沒有驚訝。
蘭芽將幾個熟透的柿子,如同遞給劉清石一樣,在上麵撕了個小洞,遞給每人一個道“嬸子,俺娘正愁抓不到乾活的呢,一下子來了好幾個乾活的,終於能喘口氣了。”
嶽氏一聽哈哈大笑“行啊,讓俺天天乾活都成,隻要供上吃喝就行。”
海氏回道”怕你累跑了,蘭芽給分派的活可都不是輕鬆的。芽兒說要做杮餅,你也學著點兒,冬天打個牙磧。“
嶽氏忙擺手道“俺可不學,會啥挨啥累,想吃俺就來吃現成的。”
聽了這句話倒讓蘭芽驚訝不矣,嶽氏倒是個心眼透亮的,明白對方是客氣一說,這種密方類的東西,隻怕不能外傳,就如同於家老宅的花生粘,如今賣得風聲水起,小貨郎天天去進貨。
杮餅本不是難弄的東西,主要是儲存有些竅門,拋開儲存一事,待明年柿子豐收之時,種杮子的人家就能研究出曬製方法了,滿打滿算賣上兩年的新鮮。
蘭芽笑道“嬸子,沒事兒,你家杮子樹上的杮子就都拿到我家來弄,我不僅教你咋做,還教你咋封存、幫你賣,隻要你信得著我,我就也包了,誰讓你幫過俺家呢。”
蘭芽這是指凡是於家有事,嶽氏這個潑辣娘子處處插揮相幫之事。
嶽氏不可置信的抓住了蘭芽的手臂,激動道“芽兒,你說的,說的是真的?”
玉露覺得丟人的扯了姑姑的手一下,指了蘭芽的手腕,嶽氏這才發現,由於自己緊張,竟將蘭芽纖細的手腕抓紅了。
不由訕訕道“瞧俺激動的,柿子就好這麼一陣,熟透了就得爛,能賣上一文錢也是好的,有你這個運財童子,俺家可是燒了高香、掉進福堆兒了。”
急忙讓玉露回家取刀,通知家裡往於家運柿子。
蘭芽笑道“嬸子,你真夠急性子的。”
嶽氏不好意思的伸伸舌頭道“沒辦法,誰讓這柿子一天比一天爛得快,沒事,先運來,我保證一上午就能把芽兒家樹上的弄完,我家的下午接著弄的,我家樹小,也就咱家一半的數兒。”
還真是風風火火的性子,做起活來也真是不含糊,剛上手,速度就比海氏和蘭香快,弄得幾人比著乾活,雙手翻飛。
眼看著摘的杮子快完了,?蘭芽無耐再次躍上了樹。
柳元看著蘭芽摘的速度跟不上扒皮的速度,自己也爬上了樹摘柿子。
人多果然好乾活,沒到中午時候,於家一樹的杮子,隻剩下一些熟得太過,一捏太軟的,其餘都曬了起來。
幾人剛歇著,嶽氏的男人嶽南和兒子嶽林、兒媳婦小嶽氏背著背簍來了,幾個婦人們又開始的“扒皮行動”,於三光又重新拉了個條網子,與自家的區彆開來。
蘭芽見人數不少,忙到夥房看了看,隻有柳氏拿的一條子肥肉,如今十五六口人吃飯,明顯菜色不足,蘭芽拿起簍子,準備上山打隻野雞或鴨子吃。
蘭芽甚至開始後悔,去救海石頭時,為啥不求著卓蕭然幫自己將那隻死老虎皮缷下來,那可是明晃晃的五十兩銀子。
現在可是被自己蠢哭了,華麗麗的棄掉了幾十兩銀子,這完全不符合情理,也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智商,遂感歎,果然,遇到卓蕭然的自己,大腦明顯處於死機狀態。
見她要上山,柳元跟在身後,笑道“俺也跟你長長見識。”
見天色未晚,柳元又一臉祈盼,蘭芽便任由他跟著了。
順利的來到洄流塘,將網子和簍子遞給柳元道“柳元哥,你若是會遊泳,就往深處遊著網些魚;如果不會,就在蘆葦蕩邊上,捉些青蛙、蝦子,我向上遊走走,不遠,看能不能捉到鴨子。如果遇到野獸來了,馬上躲到房子裡,不用管我,我自有辦法。”
蜇伏的大半天,仍未找到鴨子的蘭芽終於要吐血了,連個鴨子的影子都沒看到,更彆說捉鴨子回去了。
她打心眼裡確定以及肯定,王安世鐵定大範圍的捕鴨,嚇得鴨子要麼遷徙,要麼數量急劇下降,最後連個鴨蛋都未見到。
如果空手而回,蘭芽真有些羞於麵對柳元崇拜的目光,羞於麵對一大群人隻吃一道菜的窘迫。
蘭芽狠了狠心,逐漸向山上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