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得香氣四溢,蘭芽撕下一隻兔腿,斜刺裡突然竄出一道黑影,將兔子叼走,站在三步開外,將兔肉按在腳下,氣勢凶凶的看著蘭芽。
這是一隻狗,卻又不是尋常的狗。
目光有著狼般的凶狠,身姿有著豹般的狡黠,身上裹著皮製輕鎧,上麵有著一根根的倒刺,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芒。
蘭芽本來伸向腰間匕首的手頓了一下,轉而笨拙的拿起弓箭,緊張的手發抖,額頭滲汗,腿肚子打晃,完全一幅初入山林的少年形象。
隻幾秒功夫,狗的身後忽啦啦來了十幾個兵將,見狗狗腳下的兔子,一個小頭目哈哈大笑道“‘噬魂’這是饞得狠了,老遠聞到香味兒,咱們也跟著有口福。”
頭目抬頭看向獵戶少年,一臉不屑道“將東西都扔下,你可以走了。”
一旁一個尖耳猴腮的兵丁將嘴巴湊近頭目道“百戶,放不得,這是深山裡,野獸出沒,怎麼可能一個小娃子長趨而入?你我雖然不是衝鋒獻陣、建功立業的美差,但丟了糧草卻是大罪一樁。”
頭目連忙點了點頭,低聲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咱每三日運一回糧草,哪次也沒在這條路上碰到過獵戶,切不可大意閃失,一會兒跟著他乾掉他。”
蘭芽耳聰目明,二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眼色如墨,隨即轉換成一幅諂媚的笑臉,低頭將簍子裡的兩隻兔子拿出來道“大爺,小的彆的不在行,殺兔子、烤兔子彆人可比不了,鹽都隨身揣著,保您滿意,隻求兵大爺給兩個銅板的賞錢就成。”
頭目看著少年手裡的兔子,撲哧一聲笑了,說道“小子,不錯,有眼力見兒,行,你烤完了,大爺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蘭芽裝模做樣的將兔子扒了皮,掛在架上烤起來,又看著手上血淋淋的手掌道“兵大爺,旁邊二十步就是小溪,小的去洗洗手,回來給兵大爺接著烤兔子。”
頭目點了點頭,向尖嘴猴腮使了個眼色,蘭芽在前邊走,專挑樹木繁茂之地而行,前邊就是小溪,蘭芽低下頭來裝做洗手的模樣。
在清澈的溪水倒影裡,清晰的看見兵丁拿出一把長刀,舉過頭頂,照著自己的頭砍了下來。
蘭芽身子一擰,斜刺裡飛了出去,一隻飛鏢直取對方腦門,兵丁隻來得及“呃”了一聲,便連頭帶身子栽倒在小溪裡。
蘭芽急匆匆向山上奔襲,走了隻一會兒,卻感覺身後風聲陣陣,全身不由緊崩,身子一躍上了樹頂。
身後風聲非是旁人,竟是那隻陰魂不散的“噬魂”。
聽著狗的身後傳來的唏索之聲,隻怕人數不少,蘭芽不由一歎,這些人將自己當成真正的細作了,不將自己手刃絕不罷休。
見這裡直奔鷹嘴涯方向,蘭芽心念一轉,取出長鞭,與噬魂戰在一處,隻鬥了五個回合,蘭芽長鞭一卷,將噬魂卷入鞭梢,隨即用力向樹乾一甩,噬魂一聲慘叫,登時頭腦紅白一片,死於非命。
蘭芽隨即向涯上奔去,邊奔邊吹響了口哨。
十幾個人陰魂不散的追至涯頂,隻見頭臉一片灰土,步履蹣跚的少年,驚悚的一步步後退,直至掉落了懸涯。
百戶長恨得撲至涯邊,隻見涯間數百隻海東青盤桓,根本看不清涯下的情況,更彆說找到少年的身影。
身側的小兵安慰道“百戶,細作己死,這裡鷹多凶猛,咱還是速速護送糧食要緊。”
百戶恨恨的一跺腳,下得山去。
幾人剛走不遠,一條身影自涯中間縫裡爬了出來,海東青飛散,蘭芽身形如狐般的不退反進,跟著百戶幾人追蹤而來。
糧食停在半山腰一處空地,百戶長不是個傻的,留下來幾十人守護著糧食,糧食堆在一起,因為車子不能進山,全靠兵丁人力扛著,看著麻袋的數量,足足有四十袋,約兩千斤的量,這僅僅是三天的糧食。
百戶長沒有停留,將糧食一直運到虎躍寺,虎躍寺的圍牆內已經裝好了幾十隻帳棚,兵丁出出進進,好不熱鬨。
蘭芽不敢靠近,迅速的返回了半山腰於家。
剛推開門,就見一道灰影竄上了身,蘭芽嬌嗔道“舍得回來了?在蕭家不是吃好、喝好,還有專人照顧嗎?”
鼠小白一臉委屈的叫道“你還怪我哩?是你將我丟在卓家不管的,我天天逃跑,卓六天天將我抓回去,就這樣,在蕭家委屈了兩個多月,我好不容易練成了本事,跑回來的。”
蘭芽哭笑不得的看著鼠小白腿上綁的布條,笑道“真是你自己跑出來的?那這個是什麼?”
鼠小白索性裝嘴不說話,佯裝生氣了。
蘭芽掐了掐明顯肚子胖了一圈的鼠小白,安慰道“鼠王子,你都瘦脫相了,對不起你,以後不扔下你不管了。”
將布條解了下來,隻見上麵用拚音寫著“小心蕭玉。”